天將亮時正是人們睡得沉的時候,僕婦們的下人房裡一樣悄無聲息,沒有人聽見西跨院裡從打後半夜便傳出陣陣哭泣聲,時而是高昂的哀嚎,時而是悽慘的悲鳴,直到那哭泣的人再次被撥進西跨院伺候的粗使婆子用破布強堵了口。
清苑外卻有巡夜的婆子聽到了那不同尋常的響動兒,直到交接替時還在低聲議論。婆子們哪裡知道那哭聲是頭晚才被收了房的綠萼姑娘發出來的,只說怕是已故大夫人的鬼魂回來瞧孫兒,可嘆可憐自己死得早才忍不住悲泣。
這話但凡是聽到的僕婦沒有一個不打冷戰的,更有甚者竟然偷偷指了指大老爺現在住的院子:“還好那位住到莊子裡去了,否則昨晚一定逃不掉。”
說這話的婆子絕沒想到,所謂的聽話聽音,她不過就說了這麼一句便被有心人暗暗記下,只待到天亮後拿到清苑去討賞——想必三奶奶也是樂於知道這話後頭隱藏的真相。
皇甫惜歌睡前便囑咐過流蘇早些喊她起來。既然已經出了小滿月,該要恢復去鶴年居給老夫人請安的規矩了。可如今時辰到了,雖說勞累後睡得更是酣香淋漓,到底這一夜睡得實在太晚了些又‘勞累’了大半宿,立在內室門口的流蘇根本根本喊她不醒。
蕭孟朗起身穿了衣裳,便撩開紗帳低聲喚進流蘇,囑咐她莫再喊了,“我這就跑步去,順路去鶴年居請安再替你主子說一聲。只管叫她睡到自然醒好了,畢竟才出了滿月昨兒又累得不善,立規矩也不忙在這一日半日的。”
流蘇自然巴不得爺心疼主子,何況主子睡得這般沉誰還再敢往起喊,爺既說了替主子去老夫人跟前兒告假,她便準備扭身出去給蕭孟朗端水洗漱,不想隨意一眼打床旁掃過,卻望見了枕旁團得皺巴巴的白絹,眉頭也隨即皺起來。
原來兩人昨夜偷偷纏綿了幾回,根本不敢喊流蘇端水進來服侍,只取了白絹簡單擦拭了隨手扔到枕旁,不想到底被這丫頭瞧見了。蕭孟朗匆匆低頭走出內室,耳根後連著脖子早已紅成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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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四十二章 臭棋
第一百四十二章 臭棋
皇甫惜歌按著蕭孟朗的說法睡到了自然醒,時辰已是近午。巡夜婆子來過兩次,都被院門口的守門婆子擋了回去,只說三奶奶還沒起身叫那婆子午後再來。那婆子訕訕然的尋思著怪不得誰都說三奶奶表面看起來柔弱溫文、其實不是個好相與的,卻也只得轉身離去。
知道是蕭孟朗攔了流蘇不叫喊她起床,皇甫惜歌也就心安理得不急不慌的洗漱起來。因為補睡得足,一夜*愉並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疲乏的印記,反倒令她的臉色更加燦爛神情更加愉悅起來。
流蘇見主子面色神情都是那般好,之前清早瞧見那塊白絹後一直窩在心底的不快立時消失殆盡。主子都覺得甚好,她一個做丫頭的還能說些什麼?她原來只以為是爺不顧主子的意願也不管大李姑姑的提醒,只顧自己…爽快呢。
何況她一個未嫁的丫頭,哪裡真正懂得居室之事。如今她只知道,小滿月也是滿月,只要主子高興便隨她去吧。大李姑姑的所謂要等大滿月之類的話,早被她甩到腦後了。
皇甫惜歌瞧著流蘇的神情變幻得緊,她自己也覺得既是羞澀又是好笑。這內室裡激情過後的味道還不曾散去,枕邊揉皺的白絹也忘了藏起…瞧瞧小兩口兒這主子當的,怎麼竟如此的沒出息呢。
其實她也知道大李姑姑是何種想法兒。宮裡娘娘們生產之後,待出了小滿月便巴不得趕緊被寵幸,那時卻沒有身子恢復與否一說了。可她卻不同,她是下嫁給三郎的,大李姑姑巴不得她藉著這身份多休養些時日。何況之前才鬧出了綠萼一事,大李姑姑想必要順手給三郎一個懲罰呢。
可這懲罰,真的好用嗎?像所謂的小家小戶一樣,男人做錯了什麼事妻子又不敢隨意置喙,便只能在夜裡上炕後拒絕?一次半次可能還和撒嬌一般,日子久了呢?在你這裡得不到溫存便去別處尋,這樣的例子還少嗎?
何況那如潮湧的…哪裡是那般好壓制的。若生生壓了下來,那還是懲罰三郎嗎,不是連帶著自己一起整治了。皇甫惜歌想到這便再也忍不住笑,將給她梳頭的流蘇笑得一頭霧水。
梳好頭髮後得知有個內院裡的巡夜婆子來求見過兩次,她頗是納罕。待瓔珞進來學說過西跨院的粗使婆子來報,綠萼姑娘鬼哭狼嚎了半宿不得以又堵了嘴,皇甫惜歌也就多多少少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