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有違祖制之言論不實,而他本人確因未能善輔新帝才讓人有機可乘。帝國新人輩出,他自幼多病身體不適,請辭朝務,歸隱於林,讓賢於能臣輔佐昭帝。
寧親王之後,往昔追隨於寧親王府與鄭氏一族的朝臣紛紛請旨,言明心意。昭帝當朝任命了幾位重臣,其中,並不乏往日寧親王一派的核心。寧親王封地南郡,收回職務,只留閒散王爺的世襲爵位。
一場朝堂的權利角逐,竟在一夕間化解,無兵刃流血,只人盡其才,以洛國利益為最大化和考量點,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
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李喧、李唯目光交匯的瞬間,相視而笑,一個光芒萬丈壯志滿懷,一個隨即垂首恭敬卻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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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堂之上的訊息立時在宮中透過各種渠道散播開去,木楚手緊緊握著,果然,一如她想的那般,他竟是什麼都不要了……
宮門嘩地開啟,門外那人含笑而入,正是李唯。
“剪子。”她喚了一聲,徑直朝他奔去。四目相對,一切已盡在不言中。
他引著她朝內殿走去,身後跟著一個始終垂首的婢女,看不清姿容,只始終跟在李唯身後,又隨他們入了內殿。如此應是李唯信任之人,木楚見狀便未加阻攔。
“你竟是什麼都不要了。”一闔上門扉,木楚轉身便對李唯道。
她只要求他不要西瓜,李子和蜜桃什麼的,留點兒也是可以滴。
“誰說的,若什麼都不要,還來這裡做什麼。”他揚唇而笑。
曾經,他亦想過,不登帝位,卻留半壁兵力應對昭帝,以保整個家族及至親之人安穩;
可是,保有洛國三分之一的勢力,是家族的救命稻草,又何嘗不是壓在家族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從此,有抗衡帝王的實力,也同時是帝王永遠的眼中砂。
母妃將他騙入長核山,木楚嫁與昭帝,終究讓他下定了現下的決心。
眼尾瞥過木楚身後書案上的幾個藍布包袱,他的笑意又加深幾分,不論身處何地,經歷什麼,有些人的性子,永遠不變。
他向她伸出溫暖右手,“公主殿下,我身無權勢,只在南郡有些薄田,現在,你願意跟我走嗎?”
“親王殿下,帶我走吧。”她伸出左手,放入他右手之中。大手小手,牢牢握在一起。
最初的最初,在昏暗的地牢之中,她曾滿懷自由的期待,眼睛明亮,臉頰緋紅地對他說,“帶我走吧。”
最終的最終,依然是那四個字,她滿懷入雲深處的期待,眼睛水潤,臉頰緋紅。
帶我走吧,
從此堅定堅決,矢志
90、入雲深遠處 。。。
不渝。
帶我走吧,
從此入雲深處,攜手共行。
帶我走吧……
一刻鐘後,寧親王仍帶著那入宮隨行的婢女離開宜安宮,朝昭帝的乾明宮行去,只是那婢女身上卻多了兩個藍布包袱。
……………………
乾明宮內,昭帝在御座上一揮袖,乾明宮內宮女內侍順次躬身退了下去,空曠大殿內,只餘下高高在上的昭帝李喧、軒昂的寧親王與那揹著包袱的垂首婢女三人。
“賢侄動作還真是快,才辭了要職,便要遠去南郡了嗎?”昭帝自高高御座上緩步走至李唯身前。
“特來向陛下辭行。”
“這一夕風雲如過數載,方才,朕依稀有些(炫)恍(書)然(網),簡之如此歸去,這君臨天下,竟像是賢侄白白讓給朕的一樣。”李喧回首瞥過那高高在上的金色寶座,笑道。
這個便宜可撿大了。
“陛下,這至尊之位,您當之無愧。”李唯由衷而言。
他與李喧共同謀事的這些年,一路走來,兩人自青澀少年到各擁勢力,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目的並非全然相同,又極為相似。
正因今日是李喧坐在洛國的帝位之上,才更讓他放心安心,悠然歸雲。
帝國之中,唯有一位賢明睿智又不拘於形式的帝王,百姓才會安居樂業,一世太平。
李喧拍拍李唯肩膀,“簡之,除了昨日所言,還有什麼要求嗎?”
李唯搖頭,“陛下,臣此去千山萬水,不知何日再聚,誠願陛下龍體安康,大洛國運盛隆,萬民安居樂業。”
李喧輕輕頷首,那是男子間的相交與相托。
李唯,他的同袍,他們曾攜手共謀,一朝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