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藐視陛下的禁衛軍,只是,相信那人而已。”明白人跟前不說暗話,木楚坦承。
李喧揚眉,鼻間哼了一聲,“如此,倒更好似藐視的是朕的這個帝位。”
燭火之中,他的臉色忽明忽暗,第一次,亦是最後一次,木楚抬手拿起碧瓷小碗,為他盛上一碗羹湯遞到李喧面前,柔聲道:“卻不是這般,楚楚不知簡之與陛下如何商定了洛國之事,如何能做到三日之約,可楚楚知道一件事……”
她略頓一下,迎上李喧的眼睛, “您確是洛國帝王唯一而最佳的人選。”
廢話,自然如此,還用你說!李喧眼中是一貫的自信從容,高高在上,
儘管,這一天的某一個時刻,他曾一瞬間(炫)恍(書)然(網)遺憾未曾與李唯真正過招,這天下仿若是個餡餅讓與他手中。
他耳側,木楚的聲音聲音堅定而坦誠,“景帝的弱點在偽飾的仁,越是犯下大錯的人,越想在世人面前樹立他缺失的一面,於是他所求所塑的仁綁住了他的手腳,給了陛下與簡之厚積薄發的時日與機會;簡之亦有弱點,這點不必楚楚多言。而唯獨陛下,至今,卻從未暴露出一個弱處。”
這樣人,才是真的可怕。
李喧輕聲笑了開來,低沉悅耳的笑聲在殿內迴盪,外間侯著的宮人只道這宜妃果然受寵,一起用膳都能讓昭帝如此開懷。
笑聲飄散後兩人都靜默下來,直將碗碟內菜餚米飯都吃得見底。這一夜,昭帝用膳後留宿宜安宮,兩人一如往日般,一個橫躺在寢殿內殿,一個居於屏風外的外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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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夜,李喧未看奏章書籍,早早熄了燈火,與木楚同時間歇息。
自入宮來,木楚漸漸已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在寬敞床榻上摟著包袱,舒適躺著。半夢半醒間,卻聽屏風那側低沉而清晰的聲音傳來,“小黑,最後問你一次,為何是他?”
她翻身側臥,寢殿之中,香爐內還燃著淡淡薰香,屋角炭爐中間或有輕微木炭塊燃起的聲音。
“陛下,可看過海的女兒?”
好一會兒沒有回聲,讓她以為方才聽到的低沉聲音,只是幻聽。
“嗯。”屏風後傳來簡短的哼聲。
李喧手臂枕在腦後,仰面看著暗色中房頂廊柱的輪廓,哼,他怎會不知那個“海的女兒”,李唯那小子當日拿著手稿來他府中,說自己並無公職,潛伏在夏晚細作身邊,相應事務卻應由光王府出面負責。
算下來,讓書局首印的錢,還是他出的。書房的箱子中,還有最初的首印版。
木楚心中卻出乎意料,她不過隨口一問,欲引出書中的話,就像故事的開頭,總會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樣。不曾想,李喧居然看過。
她清下入睡後有些啞然的嗓子,“楚楚記得那書中有段話:只有當一個人愛你,把你當做比他父母還要親近的人的時候;只有當他把他全部的思想和愛情都放在你身上的時候;只有當他與你長髮相結、答應現在和將來永遠對你忠誠的時候,他的靈魂才會轉移到你的身上去,而你就會得到一份人類的快樂。他會分給你一個靈魂,而同時,他自己的靈魂又能保持不滅。”
述說間,她眼前閃過她這新的一世:
自穿越醒來,全然不知這身軀往事故園,只覺得這世間事與她全無干系,情愛二字亦不過傳奇小說中的故事。可是,冥冥之中,卻步步深入。
何為愛,何為情?何為愛情?
開始的開始,人們渴慕的也許並非愛情本身,帶著兩分禁忌、兩分渴望、兩分不解、兩分好奇,兩分脫離旁人管束的慾望,投身其間。
最後的最後,有些人抵死的纏綿,有些人一生難不忘,有人低入塵埃,有些人冷了心腸,有些人經歷後又覺得所謂愛與情,不過如斯。
無論結果如何,透過那扇名為情愛的窗,世人可以一夜長大,那一步步伴著友愛,親情與愛情成長的過程,獨立自主的精神世界,何嘗不是一種靈魂。
屏風那邊,李喧慵懶的又哼一聲,“嗯,記得,確有這麼一段。”
幽靜寢殿中,木楚悠悠開口,只覺心中那人,就在眼前,“陛下,有這樣一個人,分給了我這樣的靈魂,將我與這世界,牢牢連結在一起,再不想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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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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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寧親王李唯自請降罪,稱往日謠言散佈他妄議昭帝登基未行商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