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算得到了白起默許,也不應該如此肆無忌憚,總該收斂一些。
孟青夏小嘴抿得緊了,卻也為難自己,真認真檢討了一番一般,咻一聲破風聲音落下,像是故意與白起作對一般,白起制止之後,她仍是固執地落下了第二道,但和先前相比,她動作倒是輕了一些,只因自己虎口,確震得發麻。
白起也知孟青夏是與自己鬧脾氣了,此刻她正氣頭之上,想必他話她也是聽不進去了,無奈之下,白起只好折下了她手中佩刀,她頸後落下一擊,孟青夏始料未及,只覺得一怔,然後眼前一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身子也不受自己控制地失去了力氣……
白起一手撈住了倒下孟青夏,順勢將她給橫撈了起來,那落地上佩刀也被漣拾了起來,重奉上遞予白起:“白起大人……漣甘願受罰。”
白起並沒有接過,他目光淡淡地掃過了一臉狼狽孟青夏,然後神情漸漸地淡漠下來,幽藍深邃詭譎眼光中,喜怒難辨,只是他嘴角微揚,卻無半分笑意:“你何罪之有。”
漣低著頭,神色未變,可白起大人那平靜得不能再平靜語氣,卻彷彿降下了比烈火焚身還要讓人難奈壓力:“是漣擅作主張……於這小奴隸帳中,點了令人瞌睡不醒薰香……”
他原以為以這小奴隸為餌,足以令此刻焦急萬分褚士再也按耐不住,與其令這潛威脅不知何時會爆發,倒不如趁此刻清理乾淨,事實證明,一向精明得像只狐狸一樣褚士,確是死了他們手中,就算設下了天羅地網,也需要獵物願意出來才行,只是唯一讓漣沒有料到是,這孩子竟然會清醒得那樣早,令她不省人事,一為避免不必要麻煩,二也是為了她安全考慮。
周遭空氣一冷,渾身上下冰涼徹骨厲風令漣都不得不為之一僵,此刻白起神情莫測,只是從喉間,發出了一聲冷哼:“我以為,惟有你弟弟湛一向喜歡擅作主張……”
漣神色一滯,並不敢抬頭:“漣以為……褚士不除,您不會放心處置伯益,也唯恐您繼位之事再生變……”
白起神情淡然,王者之威卻不喻而明,他只淡淡掃了漣一眼,語氣平靜,並沒有再深究:“這裡便交給你處理了,待忙完了這些,去刑堂走一趟。”
刑堂……漣雖神色未變,但他那些部下們,卻深知這刑堂利害,這一趟下來,足以要人性命,就算是漣大人親自走一遭,恐怕也是要元氣大傷,漣大人是管刑罰,部下犯了錯,也多經由漣大人處置,如今白起大人讓漣大人自刑堂領罰,那麼漣對自己罰,只會重,不會輕……
“多謝白起大人體恤。”漣躬身,面上心中是無半分不滿。
白起緩緩地垂下了眼簾,並沒有再看漣一眼:“雖然你是為我著想,漣,你跟我身邊日子也不短了,想必應該知道,我如此罰你,也是為了公平起見。”
“是。”
112 姒縱之死(上)
天色漸漸地沉了下來,不少地方都已經點上了火盆照明,夜風還算涼爽,士兵們有序地自己崗位上忠責地巡視著,守衛嚴謹程度並沒有減輕,整個首領庭看起來一切都那麼井井有條,就是白天蔓延肆虐血腥味都已經被清洗乾淨了,安靜得讓人幾乎想象不到白天這裡都發生了一場怎樣恐怖血腥屠殺。
這訊息必然是經過封鎖,傳不到首領庭外部去,但身首領庭里長老院眾大臣們,卻因為各自耳目有所耳聞,只是所知不多,但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擺上檯面之前,沒有人會多嘴和自己同僚議論此事半句。
諾大帳子裡很是寬敞,管頭頂透氣窗已經撤去了牛皮板,可能地讓涼爽夜風進來了,可為了照明,這帳子裡仍點著不大火盆,向上躥得高高火焰還時不時發出爆破聲音,啪啦啪啦作響,那光影躍動,反倒令這帳子裡氣溫悶熱了不少。
冰冰涼涼觸感讓臉上粘糊難受感覺減輕了不少,本來就有入夏之勢,孟青夏渾身粘糊糊,本來就不舒服,帳子裡又點著火盆,她就像一個被曝露於烈日下大漠之中,意識模糊,可身體本能仍是讓她不斷朝著清涼源頭捱過去,每一次,那沾著清水巾布她臉上停留,孟青夏便會顯得格外乖巧,那冰涼源頭一旦撤去,她則不安分地皺起了眉來,那隻微微帶著涼意和溼潤水漬大手才剛剛要帶著髒了溼布離開,孟青夏便已不老實地胡亂揮動著自己兩隻小手,半空中抓到了那隻讓她感到舒服大手,然後著緊緊蹙起眉毛,才輕輕地有些舒緩……
她兩隻小手像是貪婪貓兒追尋著獵物一般捕捉到了那隻大手,然後雙手並用,抓住了它,將它貼向自己臉頰,那隻被孟青夏握住大手也隨之微微一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