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太過腥腐極端,尤其此刻就站在它的面前,端詳它詭異妖嬈盛放的姿態,深刻的味道,生與死便不可抑制的在腦海裡徘徊起來……
兩個人久久不語,不知要如何形容內心跌宕的心情。
連北堂烈都有些怔忡。
空氣中那花香,充斥在鼻息裡,每呼吸一下,悚然的氣息便加重一分。
可是他們分明又都預感到了,這就是為北堂烈解開無暇決桎梏的關鍵!
沒有想象中期待的欣喜,這麼容易就找到了,他可以活下來了!
可是,心底難以忽略的恐懼也因此油然而生。
這地方讓無憂想起鐵城附近,沐君白帶她休息的那個洞窟。
而生在這裡的花朵,與當時練成無暇決第十層的他有著不謀而合的氣息!
終歸是萬物輪迴,想要續命,自然是以命來換。
長成這樣一朵,不知道要吸取多少人的性命。
大王宮內每隔三個月,便要向奴隸市場買入大量的奴隸,從來只見這些奴隸從王宮窄門入,不見出。
外界都猜測是去修建海皇的陵墓,不想是在這裡餵了這朵花!
“這是海族的聖花,喚作‘長生’。”
靜默中,忽然遠處的角落裡傳來一個沙啞陰沉的人聲。
無憂被驚得低低顫了一聲,北堂烈臉色也微有浮動,立刻將她護在自己身後。
沒想到會有第三個人在!
同時看過去,無憂只見到那片漆黑的盡頭,仍舊是交錯的根莖,而北堂烈卻看得清清楚楚,那說話的人,已經被完全嵌在了裡面!
“不用慌張,我這樣是害不了你們的。”
那人又道,沙啞的語色,像是一把生鏽的鋸子,緩緩拉過無憂的心房。
忍不住,她再從北堂烈身後探出頭,向那邊看過去……
那人卻在看到她的那一剎,變得有些興奮起來。
“你就是無憂吧?來,靠近一點,讓我看看你!”
聽到他叫出自己的名字,無憂被嚇得又縮了回去!
這樣黑,微弱的油燈根本照不過去,他居然看得見!
“不用慌張,我這樣是害不了你們的。”
見到無憂對自己迴避,他說完之後,輕輕動了下,隨著他舉起左手,北堂烈便看到他被鐵鏈禁錮的手腕。
密密麻麻的鐵鏈,在暗光的反射下,透出稀薄的光澤,鎖住他的四肢,另一端連線著在他的頭頂上方。
經過長久的歲月,這些鐵鏈連同他自身,一起被藤蔓掩蓋。
無憂當然沒有走過去,即便那人被制約在其中,這裡陰森的氣氛也讓她心裡鼓譟如雷,難以平靜。
“你是誰?為何會知道我?”
纖細的聲音迴盪在這森冷的洞窟中,那人沉笑起來……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呢?”
他連自己的身份都快記不清了,卻記得闖入此地的人兒的名字。
又過了半響,他彷彿從遙遠的思緒中找尋到一絲痕跡,繼而笑了起來,“我想起來了,我的兒子告訴過我,她有一個女兒,和她長得極其相似,名字叫做‘無憂’,是你嗎?快回答我!”
起初無憂分不清他口中的那個‘他’是男是女,可聽完這襲話之後,才確定他指的是自己的母妃!
他如此關切於此,莫非他……
“你可是上一代海皇,睢清?”
望著遠處那幾乎要與藤蔓長成一體的人,北堂烈問。
罷了,那人先是一怔,在仰頭大笑起來!
他笑得有些狂,有些哀怨,不斷的重複著方才聽到的那個名字。
“睢清,睢清……沒錯,那就是我,我就是睢清!”他如重獲至寶,睜到最極限的雙眼猙獰的盯著北堂烈,“你看得見我?”
那麼遠的距離,他應該看不見的。
過往這裡來過不計其數的奴隸,這裡的黑暗讓他們顫慄,連他那絕情毫無人性的兒子都不願意多呆。
然而這個人竟然看得見自己,可能性只有一個……
“你練過無暇決。”
肯定的語氣,其中蘊著一絲嘲諷,以一個經歷過的前輩的眼光去看他。
那雙幾乎沒有眼珠,充滿了血絲的眼睛,再移動到他們身後的長生花上,睢清幽幽的笑了起來。
“既然無憂在這裡,那麼你定然是北堂烈,北堂振的第七子。”
緊鎖劍眉,北堂烈並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