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男子說什麼,她聽什麼。
察覺她不服氣的情緒,北堂烈輕輕一笑,再道,“這些畫是根據歷代海皇所繪製的,你可有看出些端倪?”
無憂只為找破解無暇決的續命之法,對別人家的權利更替毫無興趣,蹙起眉頭盡是不耐,“沒有。”
有他在,她倒是誠實得連腦子都不願意去轉半下了。
北堂烈拿她沒有辦法,只好繼續說,“若我沒記錯的話,這副畫發生的時日與中土之戰不會相隔太遠,也就是說再往前走一會兒,也許就會有出口。”
但那也許並非是離開地宮的出口,而是通往北堂芙所說的埋藏著碧淵海真正秘密的地方。
無憂開始緊張起來。
玩笑的心情立刻煙消雲散。
※
無話,兩人繼續前行。
那些壁畫也如北堂烈所言,很快就記載到上一代的老海皇。
可讓人費解的是,寥寥可數的畫,只描繪了老海皇登基的過程,之後不久,他遇到了一名女子,然後彩繪便斷了。
剩下的路,連照明的燈都沒有,盡頭無邊無際的黑,充滿絕望。
無憂和北堂烈都沒說話,只感覺那風陣陣從黑暗中吹拂而來,撩得人背脊發涼。
看著最後一副壁畫,心思不約而同的想到一處。
“你說這個,會不會是我娘?”沉默中,無憂先指著那畫中的女子問。
“我想應該是的吧。”得了北堂烈肯定的一語,她神色也黯然了些。
曾經她以父皇的寵愛為生存之首要,甚至是有些沾沾自喜的。
畢竟夏城壁有那樣多的子女,她盡得寵愛,自當恃寵而驕。
不想自己與生母才是夏氏皇朝要挾碧淵海的籌碼,這對無憂來說,又是何其的諷刺?
“我曾聽說,蓮妃生前溫婉賢淑,善解人意,溫和的性情,六宮之中所有妃嬪加起來,都不能與之相比,你父皇對她情有獨鍾,不會只因為想要脅迫碧淵海。”
他看了無憂一眼,眼角里笑了笑,再肯定道,“對你也應當是一樣的。”
這正如當年的北堂烈,潛入夏宮不過是為了國家之間的戰爭,那顆心卻因身旁的女子而淪陷,是他此生最不可預料的事。
真正的寵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尤其對她。
這番安慰的話,顯然讓聽的人兒舒展了眉頭,再看向那畫中的女子,無憂忽然悵然道,“就算能夠得到兩朝帝王的寵愛,母妃卻還是沒能躲過端木皇后的迫丨害,也許父皇是真的疼愛我,否則我也應該早就死了。”
說完,她再幽幽看北堂烈,再他還沒繼續想要說些寬慰她的話之前,說,“走吧。”
那些都是回不去的過往,糾結於此,沒有任何意義。
無憂比北堂烈想象中成熟了太多。
想來,她也不過才十八的年紀,如今腹中已經有了他的孩兒,歷經太多生死苦難。
她想要的,也不過是他的相伴和守護。
取下壁上的一盞油燈,他帶她繼續深入。
心境在這長長的密道中不斷變化。
忽然之間,他開始對生有了渴望。
※
沒多久,前面就沒有路了,只剩下凹凸不平的岩石,但在岩石上方,有一個可以容一人攀爬往上的洞窟。
中間間隔並未太遠,至多一丈長短,那帶著異香的風便是經由這裡灌入。
北堂烈先探了上去,再解下腰帶將無憂拉起。
到了這一層,與下面的情況又完全不同——
不再有規則的密道,也不見任何壁畫。
憑著油燈微弱的光亮,只覺這裡異常寬闊空曠,紫紅色的藤蔓交錯,粗細不一,遍佈他們能夠看到的任何地方,不計其數,甚至連他們腳下,都是厚厚的一層。
盤根錯節的根藤,像是一張巨大的網,無邊無際的蔓延開。
而在這張網的正中,獨獨綻放著一朵他們誰也沒有見過的花。
這花有數十瓣,根部是白色,往外漸漸由淡淡的紫色,變為深紅,最後是與周圍的根蔓一樣的紫紅。
豐厚的花瓣比男子的手掌還要大,妖嬈的花蕊,吐露著亮黃色的芬芳,詭異無比。
在那花心裡,盈著晶瑩剔透的液體,隨著某處吹拂而來的風,那液體裡的香氣便像周遭散發開。
難以想象,這麼厚重的異香,竟然只有這一朵花!
更令人介懷的,是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