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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

所以——”

江宜月冷笑著,“我比誰都清楚,她在家裡受了多大的委屈。來自你們這對父母蠻不講理的權威壓制,殘忍的體罰,毫不掩飾的利用以及偏心,早就傷透了湛藍。但她還是強裝著快樂,只讓我看到眼淚,讓我知道她被你們體罰的那些難堪。我每聽一次,心裡就惡毒地罵了你們一次——我不能打你們,更不能殺你們,因為你們終究是湛藍的父母。但其實,我認為你們只是將孩子當作自己的私人用品,隨心所欲,一點對人的尊重都沒有。這是父母嗎?對不起,我不承認你們是湛藍的父母。湛藍就是讓你們給活活害死了。我很高興宗錦拿下了你們,把你們踩在腳底,替湛藍出了這口氣。”

她又對湛明磊和陸微暖說:“你們是湛垚的生父和繼母。但是湛垚有多麼恨這個家呢?事到如今,想必你們都很清楚,不用我重複了。品嚐著鞭子的痛楚,慢慢去做來不及的懺悔吧。”

瞥了湛明嫣一眼,又回頭看了看湛修慈。她的眼睛裡一直燃燒著火焰。

“我不清楚湛藍的每個親人。但是卻知道,湛家人,都沒對湛藍的處境,加以關注,或者伸出援手。他們做的就是壓制,冷漠,幸災樂禍。”江宜月淡淡道,“湛垚說得沒錯,這不是個家。宗錦,是這裡面的誰,買通了蕭婷,然後又殺了湛藍呢?”

宗錦謹慎道:“我還在拷問。”

他很害怕江宜月要參加拷問,但幸好,江宜月表示她對這群人的捱打,沒半絲觀看的興趣,她只是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麼制住他們的?”

宗錦道:“我用了一種珍貴的藥物,下到了茶水裡——”

他簡單地說了說過程,江宜月已走出刑房——這讓宗錦更加放心,趕快將刑房門先關好。

“真是很神奇的藥。原初散?有趣的名字。我聽湛垚說,最近有個團伙要找你麻煩,也是叫做‘原初’什麼的。”

“那個不用擔心,我想不成氣候的。”宗錦柔和地對江宜月說,“你……你趕快回去吧。我找阿垚來接你……”

“宗錦。”江宜月坐到沙發上,怔怔地,“湛藍死了……”

兩行淚水,慢慢滑落。江宜月仰起頭望著宗錦,眸子迷濛,睫毛沾了晶瑩,變得柔軟。她只保持了瞬間這個姿勢,在宗錦赫然失神的剎那,她已垂了頭,頭髮亂蓬蓬散開,無力地懸在半空,聽不到嗚咽聲,只能看到她的頭越來越低,幾乎要將自己縮成一個團,然後埋入地裡,不再探頭,好像受驚的刺蝟,拒絕了關愛。

宗錦伸手的初刻,是半衝動半理智的——衝動是因憐惜,理智是懂得這個時候要去安慰,他那隻猶豫的手還沒來得及放到江宜月的肩頭,對方就撐不住般抬起頭來——整張臉哭得通紅,掛滿無聲的淚。宗錦心裡一緊,手上一沉,江宜月抱著他的胳膊,微涼的額頭貼在他的手背上,輕輕顫抖。他感到一股溼潤滑過面板,是溫暖的。

那隻手環住了江宜月的肩膀,宗錦坐下來,左手放在了心口,“這裡結實一點,不會太累,比手臂好靠。”

江宜月的臉就貼上了他的心口,彷彿恐懼的孩子一樣環住了他,“抱歉……”她邊哭邊說,“我……我實在是……失態……湛藍……湛藍死了……我最好的……最好的……我忍了很久很久,就等著真相大白,看到殺人犯受到懲罰的那日……但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排走了仇恨的心,空空蕩蕩。拿什麼來填充呢?殺了仇人多少次,也不能挽回失去的,從湛藍死的那一刻起,就註定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宗錦抱住她——心跳幾乎要停止,不可思議的驚喜和趁火打劫的內疚一併湧了上來。他想這就是月亮,她還是那個她,沒有變的。她剛才的冷酷是因為她對朋友愛得深,她對朋友愛得深是因為她對太多的現實和感情都喪失了勇氣,才會將全身的力都用在一點上,精心而安靜地呵護。

可惜,湛藍箏是我非殺不可的人。

只有愛上湛明嬋的宗堰的繼承人,親手殺了拖累宗堰到死的湛明嬋的繼承人,一切才有意義。

“抱歉。”宗錦撫摸著江宜月的背心,“抱歉,真的很抱歉。”

江宜月聽不清他的呢喃,只是哭得越來越大聲,宗錦索性將她摟抱得更加親密,下巴已經貼住了她的頭髮,大概人類的面板對毛癢的刺激都會有特殊感覺,宗錦下意識揉蹭了一下,江宜月感覺到這份接觸,哭著抬起頭,她還沉浸在悲傷中,並沒有追究“色 狼”的意識,迷茫的眼睛充滿眼淚,方才激憤的火焰已被清澈的水流澆滅——宗錦的唇,湊巧碰上江宜月的額頭,不乾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