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羅敬開蹲下做老實樣。
賈文靜警惕挪向最前方的丁小剪,槍口對準丁小剪的額頭,“都給我老實點!低下頭!誰讓你抬起來了?!蹲好了!”
賈文靜一面呵斥,一面去摸丁小剪的腰部。指尖剛觸及布料,丁小剪忽地張手,攥住賈文靜的手腕向上一抬——只聽得砰一聲,天花板上早已不亮的破舊吊燈,被子彈擊了個粉碎,玻璃片子紛紛揚揚中,丁小剪撐著傷腿站起來,她已握住了賈文靜的配槍。
“把手舉起來。”她命令道。
賈文靜轉動眼珠,丁小剪將指頭放到扳機上,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緩緩抬胳膊,湛藍箏已從包裡掏出一隻小玻璃瓶,拔開瓶塞倒入小紙杯裡,又從白紙包中捻了一撮灰沫,攪和進去。驚魂甫定的羅敬開認出這是剛剛自己喝的飲料。
“喝了它。”湛藍箏將杯子送到賈文靜嘴邊,“喝了它,我保證你能抓到更多的犯人了。”
賈文靜抬手欲給打翻,丁小剪的槍口抵住她的太陽穴上,另一手利落扳開賈文靜的下頜,湛藍箏趁機將碧綠液體倒進賈文靜的口中。眼見得她的目光從憤怒轉變為茫然,隨後如稀泥一樣軟在走廊上,她平躺著張開四肢,臉上透著青灰的光。
“醒了?”湛藍箏揮揮手,賈文靜眨了下睫毛,虛弱地說:“我……怎麼了……”
“警花姐姐,還你。”丁小剪將手槍丟回給賈文靜,後者警惕地看了她一眼。
“時間不多,邊走邊說吧。” 湛藍箏扶起了賈文靜,“頭大啊,還差六個人呢。”
冷香幽風,一道青影,從通往三層的樓梯口滑過。
羅敬開與賈文靜都看到了飄落的長髮和拖曳的衣角。
“湛藍!”他們一起叫,湛藍箏卻道:“走吧。”
他們在二樓最裡面的房間裡,救出了微笑著當家庭主婦的容采薇;在三樓第一個大房間裡,找到了正在歡呼著漲工資,升職的戴翔。
走向三層最裡面的時候,和孫橋碰了個迎面——這一位的胳膊上,也裹了一塊臨時繃帶,上面血跡斑斑。
湛藍箏掃他一眼,“清醒的?”
“我不會那麼輕易被控制的!”孫橋玩弄著一把染血的匕首,“怎麼出去?”
“還差月亮,卓非和方丹霓。”湛藍箏說,“人全了才能找樓女。”
“找什麼?”羅敬開湊過來問。
“樓女。樓女不除,誰都別想出去。不過那是一會兒的事情。”湛藍箏低著頭,專心地伺候已經不動的羅盤針,淡淡地說。
前方轉角,長髮流淌,裙角擦過地板,暗香混入寒氣,迎面而來,整層的地板似乎都在咯吱響。
“鬼啊!!!!!”
羅敬開抱住了賈文靜,容采薇撲入戴翔懷裡。伴隨著男女二重唱,天花板裂開,一個重物挾帶著塵土和冷風,呼呼直撲地板。
正下方的孫橋靈敏閃開,丁小剪面色不變,湛藍箏依然低頭修理羅盤針。
那東西在半路上生生一停,在空中打起晃來。
“屍……屍……”羅敬開說不清楚話了,容采薇已癱軟在戴翔懷裡,只是後者也搖搖欲墜。
那屍體長髮乾枯,面部被遮,脖子勒著麻繩——也不知麻繩的另一頭拴在何方,只向上延伸到了四層,便不知所蹤。繡花鞋子咔嗒兩下,落到地上來,灰塵上多了兩個印子,僵硬的雙足在空中轉來轉去。
“死屍,死屍……”羅敬開推著賈文靜,“老姐,你本行……”
“你本行!”賈文靜也有點惶恐,“湛藍……收還是走?”
“走。”湛藍箏放棄了修理羅盤針,丟到包裡,起身道。
卓非摟抱著方丹霓,在黑暗中不知做過多少次,似已沒了盡頭,力氣卻源源不斷。
“為什麼停下?”方丹霓輕喘,“繼續。”
卓非卻困惑地望著濃重的黑暗,目光穿不透。他只能看清方丹霓雪白的身體——涼,透著香,軟而細膩。這讓卓非想起了那次見面,他按住她在牆上,卻猶如吻一條冰冷的海水魚。
這一次,海水魚纏繞了過來,雙臂扶住了他的脊背,主動帶他倒下。他歡喜地什麼都不想了,不知道日夜。身體也好似不存在的永動機般,不知飢渴,不用歇息,甚至勞累的感覺都是淡淡的,並不是完事的那種累,而僅僅是用作助興,增添一點疲累的佐料罷了。
卓非不會想那麼多。
盛夏口渴的人遇見冰水,最初那幾口,都是急切到嘗不出什麼味道的。他就處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