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鉗制住盧妃的兩個侍衛也一時愣神,被她掙脫了開去。
古嬤嬤滾到地上,頭破血流,再加上受驚過度,整個人死狗一樣哀哀的趴在那裡哭號,爬都爬不起來。
臺階之上,葉陽皇后雖然還勉強保持鎮定,卻也是面色鐵青。
“榮安,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把這麼個骯髒玩意兒帶進宮裡來,還妄圖驚嚇皇上嗎?簡直可惡!”差一點連最後的風度都難以維持,葉陽皇后幾乎暴跳如雷,慌忙指揮身邊婢女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把古嬤嬤攙起來。”
“哦,是!”宮婢們也被那人頭嚇得魂飛魄散,被她厲聲呵斥著才勉強回神,匆匆跑下去,幾人合力把古嬤嬤拉起來。
古嬤嬤哀哀的慘嚎著,一張老臉上面涕淚橫流,完全找不回神智的模樣。
葉陽皇后見她滿臉血的模樣更是怒上心頭,神色一厲霍的扭頭看向秦菁。
秦菁卻不等她發難已經兀自開口,懶洋洋道,“娘娘這麼激動做什麼?誰知道古嬤嬤她跟在娘娘身邊,膽子還這麼小,早知道她這麼不經嚇,本宮就直接讓靈歌把東西呈給您親自過目也就是了。”
“你是故意的!”葉陽皇后恨恨咬牙,袖子底下手指捏的咯咯響。
“怎麼會?古嬤嬤和本宮無冤無仇的。”秦菁粲然一笑,神色突然化作誠懇,道,“這件東西,本宮是真心實意要呈送給娘娘過目的。”
她說著就怒目而視橫了靈歌一眼道,“還不把東西撿起來,給皇后娘娘呈上來?”
“是,公主!”靈歌應道,走過去彎身撿起那顆人頭。
人頭切下來已經有四五日了,明顯是用了特殊的香料防腐,但那股味道卻是真的讓人很難消受。
靈歌沒事人似的提著人頭走過來,葉陽皇后看一眼都覺得噁心,別過頭去厲聲斥道,“不要在這裡裝神弄鬼了,榮安,本宮姑且看在秦宣帝的面子上不和你計較,你若再這麼不識好歹,就休怪本宮——”
“娘娘又待怎樣?”秦菁莞爾,無所謂的聳聳肩道,“大晏英帝剛剛宣佈親政,付太后那樣老資歷的深宮女子都當不得數了,或許皇后娘娘較之更為高段?”
葉陽皇后聞言,心中暗驚。
她的第一反應是秦菁在乍她,但轉念一想,秦菁會突然提起大晏,絕非偶然。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秦菁離京這才多長時間?而且大晏那裡又沒有明確訊息傳過來。
可她這裡一直隱忍不發,就是在等付太后成事之後的裡應外合,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這個訊息是真的——
那豈不是功虧一簣?
“什麼大晏太后?榮安久不回帝京了,莫不是一時適應不了,歡喜的瘋了?”強作鎮定的暗暗提了口氣,葉陽皇后不動聲色的淡淡說道。
“可能是吧,久不見皇后娘娘您了,即使出門在外,榮安對您也是記掛的很。”秦菁半真半假的一扯嘴角,忽而親暱的往她身邊湊了湊。
葉陽皇后戒備著略略往旁邊偏了偏身子想要讓開,就聽見她的聲音纏綿至極,低低的飄入耳中,“我去過大晏了。”
如同當空一記猛雷砸下來,葉陽皇后身子一僵,臉上的表情也跟著完全凍住。
“在那裡本宮學了一個詞語叫做反客為主。”秦菁一笑,趁她一時回不過神來,招呼了靈歌,然後抬手一指那顆人頭道,“而這顆人頭呢,本宮為它取名,釜底抽薪,不知道皇后娘娘您意下如何?”
葉陽皇后抖了抖,心身不穩的略一側眼去瞅了一眼,緊跟著胃裡翻騰,轉身撲到門廊一邊乾嘔起來。
顏瑋的人頭!顏瑋!是顏瑋!
釜底抽薪!的確是釜底抽薪!真是好一招的釜底抽薪!
她其實不是真的噁心,就是心裡千頭萬緒,一時間有點無從理順,這便找了個機會去借故冷靜。
秦菁卻不肯就此放過她,施施然走過去遞了方帕子到她面前。
彼時除了靈歌,就只有她們兩人在臺階上,秦菁忌諱也不是很大,就那麼閒散的往門邊一倚,悠悠說道,“知道他的人頭為什麼會在這裡嗎?”
葉陽皇后雖然在極力壓抑心中洶湧的情緒,胸口處還是隱約看出不住起伏的節奏。
秦菁湊在她耳畔吐氣如蘭,淡淡說道,“那是因為他認錯了主子!”
“那你也該把這個玩意兒拿去給老七看才對,對本宮來顯擺個什麼勁兒?”葉陽皇后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皇后娘娘的演技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