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給她的那個笑容,恍若驚鴻一瞥,就那麼在秦菁的心裡猝不及防的紮了根,一時間竟讓她有些無措起來。
其實方才看到白奕滿身是火突然衝進帳篷的那一瞬她就已經被他驚到了,若在平時他送她點無傷大雅的小玩意兒,她也便一笑置之的領受了,橫豎不過是他那性子活泛貪玩沒什麼正經,彼此間都不必認真的,她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白奕會在那樣九死一生的時刻,衝到帳篷裡去找她。
起初在火海中她聽到他“秦菁,秦菁”的叫著喊她的名字,還以為是自己被煙熏火燎嗆得一時間神智不清楚,可是當他抖開身上用來遮掩火光的被子驟然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的思想幾乎是瞬間停滯,完完全全的沒了思考。
“白——奕——”她皺著眉,不可置信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他就像小時候每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樣咧嘴對她笑笑,可是這一次,他這一個笑容還不及徹底綻放就已經一把握住她的手,字字平穩的告訴她,“別怕,我帶你走!”
說到“怕”,秦菁當時其實真是怕極了的,雖然表面上她一直在蘇晉陽的面前維持的很鎮定,卻只有她自己知道,當那群刺客持刀衝進來自己又被困在火海里不得脫身的時候,她的指甲已經暗暗的在掌心裡掐出了血痕。
哪怕是景帝也好,蕭文皇后也好,他們擔心的一定都是她能不能平安的走出這個帳子,卻是不會有人會有那樣的閒情來追問一句“你怕麼?”
就在那個瞬間秦菁的心裡突然起了極大的震動,她的思緒迅速回轉到前世的最後一刻,心裡就難過的快要滴出血來。
是的,難過,她原以為今生今世她對任何人都不會再有這種懦弱也無用的心情了,而可笑的是那一刻她卻分不清自己的這種情緒到底是對自己的還是留給白奕的。
秦菁在心裡暗暗品味著這種劫後餘生的心情,不禁就有點走神,然後就看到梁太后從人群中走出來,雙手緊緊的攥著她的手掌不安道,“孩子,你沒事吧?快讓哀家看看,傷著哪裡了沒有?”
在自己的存在與她不構成威脅的時候,其實秦菁是相信梁太后對她是有著三分真心的。
“皇祖母,孫女沒事!”秦菁嘴角扯出一個虛弱的微笑,心裡卻是明白此刻並不是可以供她訴苦博取同情的時候,於是她便輕拍了下樑太后的手背算是安慰,然後轉向景帝施了一禮道,“父皇!”
景帝剛才已經趁亂上下打量她一番,此時見她無恙便是長長的舒了口氣,然後緊跟著便是面色一沉,扭頭對蘇晉陽道,“把那個逮著的刺客給朕帶上來。”
“是!”蘇晉陽領命,然後往旁側讓開半步,身後四個侍衛便把那個已然是被五花大綁的刺客半拖半拽的推到景帝面前。
方才在打鬥中那刺客的膝蓋受了傷,本來站著就已經不是很穩,可是他看到景帝卻是沒有半分畏懼的模樣,只是表情怪異的冷笑一聲,就往旁邊偏過頭去,竟然毫不畏懼對方一國之君的身份。
“大膽,見到陛下竟敢不跪?”旁邊押解他的侍衛見他如此不由的勃然大怒,一腳狠狠踹在他受了傷的膝蓋上。
那刺客身子一歪,傷處重重砸在地面上,他忍不住的咬牙悶哼一聲,緊跟著卻是又要掙扎著站起來,奈何身邊四個侍衛全力壓制,掙扎之下他根本討不到半分便宜,最後卻被幾個人從頭到腳整個的按在了泥地裡,啃了一嘴的泥。
景帝見他態度如此強硬也是大為震驚,這樣的人就已經不能歸結為刺客一類了,或者更確切的說應該將他劃歸死士一列。
這樣的人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動用的了的,景帝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目光卻是凜冽無比的睥睨他道,“把他臉上的面罩給朕拿下來。”
侍衛得令,忙是彎身一把扯到他臉上蒙面黑巾,那是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面板微黑,相貌平平,在場的眾人都不由的把目光移到他臉上仔細打量一番,卻都覺得面生的很,竟然沒有一人認得。
景帝的目光陰唳彷彿要在他臉上戳出兩個洞來,口中卻是不動聲色的冷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3uww'因何夜闖圍場行刺榮安公主?老老實實的回答,朕還可以饒你不死。”
出了這樣的事,不死也是不行的,景帝這話顯然也就是做做樣子,若是換做一般的刺客,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心理防線或許還會出現一絲的漏洞,可是這個人——
秦菁的目光悄無聲息的在他毫無懼色的臉上游走一圈之後,還是在心裡由衷的搖了搖頭。
果不其然,那人緊接著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