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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部分

都一步?”

太后覺得些許疑惑,點點頭,道 “為什麼會忽然這樣問?”

奕析眉目間笑意若流雲輕淺,掩飾過去道:“隨口問問罷了。小姨自出嫁後,就與外祖家斷絕來往,婉辭表妹更是自幼寄養在道觀,怎麼可能見過。若說眼熟,或許是幾年前母后舊病發作,兒臣回帝都侍疾時見過也未可知。”

此時,高嬤嬤撤下美人槌,親自端茶來。奕析幼年時曾由高嬤嬤撫育,兩人情分自然親厚,嬤嬤突然低撥出一聲,道:“唉,今日沏的又是茉莉雀舌毫,這人老了糊塗,怎就記不住殿下不愛喝這個荼。”

高嬤嬤此是玩笑話,借荼影射前些日子玉陰候夫人拜訪的事。太后怎會昕不出,餘光橫了她一眼,並未有責怪之意,笑著道:“你這不是老糊塗,是年紀漸長,愈來愈為老不尊。”

奕析亦是澹澹一笑,他自小就知道高嬤嬤是太后的心腹之人,也只有她敢在太后面前這般無拘束的說話。

太后的眼神徐徐地拂過這一盞白氣蒸騰的茶湯,若是想起些事情,閒閒問道.“好些日子未見到櫻若了,剛來時老愛膩在哀家這兒,現在倒不肯過來了。”

奕析答道:“兒臣過來時正好遇見櫻若,本打算帶她一道過來,誰想她竟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她說一直擾得祖母不清靜,想到祖母身體不好,她心裡也過意不去,等過兩天再來,大概正往九妹那裡去了。”

“這個小丫頭!”太后低聲啐道,臉上卻是愛恨不得的神色,連連搖頭道:“你莫昕她說得那麼體面,什麼怕擾得哀家不清靜,還有什麼過意不去.她鬼精靈得很,知道前些日子,你三姨在哀家這裡告她一狀,生怕哀家訓責她,故意找些體面孝敬的推辭說不來。”

“原來如此。”奕析應道,那茶盞中一汪黃亮清澈的湯色,澄澄明明映著他此刻的面容。

此時,太后容色微微一動,心口平伏了方才佯裝的薄怒之意,道:“眼下提起來了,哀家也正想跟你說說櫻若的事,櫻若這孩子如此伶俐機靈,自是好事,心思雪亮些也不怕她將來吃什麼虧。只是……”

太后眼中有道極淺的精芒閃過,那是久居宮闈而歷練出的敏銳和透闢,“櫻若年僅五歲,且早失生母,疼寵嬌慣著些也是應該,但畢竟不可寵得太過,哀家還是那句老話,這女孩子管你是公主、郡主,當姑娘時如何的嬌蠻任性,好像天下萬事皆可任其心意,終歸是要到夫家去的。況且作為女子心性宜沉穩內斂,不宜鋒芒過露。”

奕析凝神聽著,正色道:“母后的話,兒臣記下了。”

“前些日子你三姨來,想必說了什麼你心中也清楚。其實那日,哀家何嘗有顏而,去斥責你三姨教女無方。”太后無聲無息地嘆口氣,接著說道 “哀家自己也不曾管教好端雩啊。”

提起端雩,奕析低聲道 “阿九?”

太后昔日的容貌雖不能與嘉瑞、浣昭等人相較,但亦是中上之姿。眼下年至半百,登上太后之位後又多年疾病纏身,當年清麗秀雅的客貌,經歷時間和病痛的銷蝕唯剩下淡淡的影子,她無奈一笑之餘,眼角唇際蜿蜒的紋路愈加深刻,“哀家這些年一直後悔著,當年未能好好約束阿九,任先皇一味驕縱寵溺著她,養成了今後那飛揚跋扈的脾氣。”

太后說話間半是悔意,半是氣性起來,“當初她強硬拒婚,揚言非林桁止不嫁。也不知道她什麼緣故,她居然會對林桁止一時痴迷到這種地步!她為拒嫁龐家竟連以死相迫的事都做得出來,先皇不得已改了聖旨,遂了她的心意。”

奕析眼底似有細微的光芒變幻著,念及往事,淡聲道.“其實,阿九這輩子做得最錯的就是嫁到林氏。”

“現在過去那麼多年,說這些也沒用,眼下她和林桁止所生的長女都有十二了。這些年來,哀家冷眼看著,他們兩人之間實在算不得什麼好姻緣,她恨林桁止恨得咬牙切切,若真分開又萬般割捨不下。”太后用指尖捏著緊蹙的眉心,悠悠地嘆氣,“所以哀家說,真真沒有那個顏面去斥責人家教女無方,阿九和殊兒都是如此,今日說起,不過警醒你一句,留心管教著些櫻荇,之前哀家就跟徽雲略略提過,裒家心裡也明白徽雲的難處,到底不是生母,依櫻若的脾性未必肯服她,若是認真起來,櫻若不服頂撞她,倒是討著了沒趣。”

奕析笑道 “母后,今同想說的就是這些。”

太后消瘦的臉上浮起慈愛的神色,抬起一隻手指著他,道 “要說別的,你白己心裡有分寸就好,母后眼看著老了,身了骨也不牢靠,不曉得還能為你們操心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