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爺暗傳信箋調戲太后,難怪太后合震怒至斯。”
人小心地做了個“噓“的動作,朝裡面努了努嘴,“這事扯不清,從主子剛進宮的那會就有風聲了,原先主子跟端儀公主處得多好,兩人一直有來有往,後來說翻臉就翻臉了,保不齊也跟這事有些關係。”
我離她們隔得不遠,聽得不是很清楚,但也明白了十有七八。後來看到絳雪出來,她是紫嫣身邊除黃緗外最信任的侍女,只見她緊緊地板著臉將議論的人都驅散了。
我朝那裡再看了張,毫無預兆地轉身就走。 一直跟在我身邊的元君覺得有些詫異,追上來問道:“怎麼不去了?”
我懶懶地道 : “料想她現在也心煩得很,不見也罷。”
元君覷了姐我此叫雲淡風輕的神情,她躊躇著,在心中幾番揣度,還是謹小慎微地問出口道:“方才聽那兩個侍女說的,琅嬛你怎麼看?”
我早知道元君定會問我,我與紫嫣自幼相處,姐妹之間能做到像我們這樣的地步,熟悉得很,卻也委實生疏得很,我的事無須她過問她的事亦無須我過問。我現在所關心的,僅是此事是否會讓陳公等人揪住把柄,藉機對我們不利,別的還真為多想。
但我看到元君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半含戲謔道.“什麼怎麼看?只要鳳祗裡面的人無論如何都深信高舒皓是她與蕭瞻所生,對她又能有什麼威脅?”
我這活說得漫不經心,卻見元君霍然變色,忽然搖緊我的手道 “琅嬛,這種話你萬萬不要在琅儇面前說。”
“知道了。”我默然將手抽叫,難得能看到元君驚得這般失態,轉過身情情半響。在回去之後我對宮人隨的第一句活就是,“傳昭宸太后的懿旨,命宮中的太醫前往官棧為陳公整治。”
傳旨的宮人一時未反應過來,愣在原地。
我和顏悅色,接著說道 : “陣公前些天撞在棺木上的傷,應該還未復原。而且陣公七旬高齡日夜兼程地趕到帝都, 一路車馬勞頓,年輕人也吃不消,還真是難為了老人家,帝都中的皇親和官員幾乎挨個探望過了,這宮中也要有所表示。他對外宣稱不是病了麼?我就派太醫去給他好好看看。否則外頭無風起浪,說兩宮太后對喪儀上的事耿耿於懷,在剝意擠兌陳公。”
宮人應聲去了,元君見四下唯有我們兩人相對,說道:“派太醫前往陳公那裡的事,你不跟琅儇商量一下麼?”
“商量什麼?”我掀開茶盞,嫋嫋的白煙浸染了一臉溫潤的水汽,我呷了口湯色澄碧的茶水,不經意地蹙眉道:“我做事非要請示了她,還是她做事非要請示了我?攤上一點小事都要推推拖拖,倒還不如將眼前的局面交給一人來應對,也省得我們兩人在一起彼此掣肘,連最後一分你面都留不住。”
壅州龐家
先帝龍賓上天的訃告發布全國各地州府,圍喪期間,縞素服身,不聞禮,不作樂,自然瑛和候龐家也不例外。龐府內室,端儀身著守孝素服,正煩躁不安地來回殿步,她的步子忽然止住,伸手一把抓向髮髻上的素白珠花,扯下來使勁地摜在地上。
端儀一向寵愛的近侍,甘霖正意態恭順地站在一側。
“晦氣的東西!”端儀扔了手申的珠花,冷笑道:“我就知道靈犀還差點火候,最後還是敗在林紫嫣手中了。這些年看下來,靈犀也算得上是個厲害的人,但比起林紫嫣到底還是生嫩了點,一半輸在太年輕,一半輸在運勢不好。”
甘霖垂著兩道纖秀的眉,低聲道:“陳公已經到帝都了,依奴家看來,要四殿下繼位,恐怕一時之間沒那麼容易。”
端儀略略頷首,細長的眼中精芒一閃,問道:“八王殿下呢?還在帝都捨不得回來?”
“這個?”廿霖面露為難之色,言辭忸怩。
端儀為人素來眼裡揉不進砂子去,怎會不知裡面的內情,頓時柳眉倒豎,勃然大怒,“碰”地拍案而起,破口大罵道:“那個沒出息的東西!到現在還是死性不改,非要眼巴巴地去獻殷勤,可倒好在咱們昭慧太后那裡碰了一鼻子的灰!”
甘霖見主子動怒,將一雙溫順的眉眼垂得更低,不敢出一個字,小心翼翼地奉上一盞茶。
端儀揚手就扇翻了茶盅,她餘怒未消,來回重重地跺了幾個步子,竟是怒極反笑,尖酸冷刻地譏嘲道:“好啊好啊,一個個都很好啊。六王跟靈犀有一腿,七王跟皇后有一腿。但人家畢竟是心甘情願,咱八王更好,林紫嫣根本理都不理,居然還有臉去倒貼!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