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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部分

海而驟地捲起看風暴。儘管這樣的場面我已見過不下數次,但是他驟然朝我所聲大吼叫,我還是驚了好大的一跳。

眼前的這個人,虛弱地躺在龍榻上,一雙睜大的眼睛卻是陰鷙如鷹,透出森森的寒意,他現在比誰都敏感,比誰都易怒。原先他是這般風雲不驚、處世泰然的男了,但如今,哪怕是一句話,一個字,都可以強烈地激怒到他。

見到這樣的場面,剛才那個端藥的內侍,早已嚇得哆哆嗦嗦地退了出出,唯恐逃得慢些,就會波及到他。去取薄荷油的凝玉一聽到這裡的響動,心知情況不妙,匆忙忙地折了回來,她低著頭瞅了我眼,急忙勸道 “皇上,您大概是誤會姐姐了。

“滾開!”奕槿朝凝玉怒吼聲,“朕在問皇后,哪裡輪得到你來插嘴!”

奕槿當叫聲色懼嚴,凝玉怎受得住這樣的氣勢,手心一抖,那隻錯金縷銀的小缽子就“砰然”落在地上。

“臣妾並不是這個意思。”我朝凝玉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莫再說活,而我依然微笑著道,“皇上龍體向來安康,眼下不過偶染小恙,很快就會過去。皇上乃是天於,承命於天,福澤深厚,哪能輕易隨這種晦氣的話。”

“承命於天,福澤深厚?”奕槿臉色憔悴,唇角斜斜地往上挑,似是在玩味著這兩句話。他的眼中騰起兩團陰鬱的烏雲,沉沉地壓向我,“這樣冠冕堂皇的活朕聽過不少,但是從皇后嘴中隨出,為什麼就讓朕覺得耶麼寒心?”

“承命於天,受制於人!你想說的是這個麼?”奕槿驟然朝我怒吼,我還未來得及反應,他就猛然揮落錦被,從榻上坐起身了,他五指蜷曲如爪,一把就向我的手腕抓來,那般的力道大得簡直不像是臥病之人。

藥碗被清脆地打碎,裡面濃稠如墨的藥汁盡數翻了出來。我被他揪住手腕,巨力地前往一拽,險些就噩噩地跪倒在面前攤滿碎片的地上。

“姐姐!”凝玉見狀驚呼一聲,忙不迭跑上來。她也不顧被割傷,赤手將那些尖銳地碎片都拂走。

奕槿寒著張臉,毫無動容之色,陰陰地字字咬牙,眼底洶湧地冷意屢層地逼上身來,他咄咄地問道:“朕的皇后,你說,你是不是很希望朕死?”

“臣妾沒有。”我面容微白,極力地維持著平靜。

然而,奕槿眼中的怒意愈燃愈盛,他兩隻手掌同時一張,箍住我的肩膀,讓我靠得更近些,他死死地盯著我近在咫尺的臉,悶熱而渾濁的氣息直接噴到肌膚上,“你有,你一定有。顏卿!其實你心裡巴不得看到朕死,明日就死,現在就死!”

我看著面前這個近乎失去理智的人,從心底湧起股寒意,極熟悉又是極陌生的眉目。卻被強大的心魔所控制,面孔隱隱泛青,猙獰地扭曲著。

我此時的沉默,對於他的盛怒更無異於火上澆油,他使勁地扳住我的肩膀,似乎要將我的肩骨生生拗折過來再捏碎般,從他口中說出的那些戾氣蓬蓬的話,如司毒蛇獠牙間淌出的汁涎,順著那些碎目的縫隙注進去,“顏顏,你在咒朕死麼?如果朕死了,你就又可以跟他在起了!朕告訴你,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

奕槿的神色暴虐異常,突起的限睛盯著我,像是厭惡極了,陡然一鬆手,將我狠狠地推了出去。我被那股力道帶著,朝後踉蹌地退了好幾步,跌倒時避閃不及,一側的限角就重重地撞在花架上,椴木花架質地堅密,像是被人劈頭蓋臉地抽了一記耳光,整個腦中頓時“嗡嗡”作響.接著就覺得眼角碰傷的一處,疼得像是被迸濺的火星燎到一樣。

“姐姐!”凝玉失聲大喊,她衝過來要將我扶起,倏然看到我半例臉,霎時震驚,“姐姐,你的眼睛……”她緊緊地捂住唇,硬是將後半截話扼在了喉嚨口。

被她這樣一喊,我覺得眼角的位置火辣排地痛起來,連輕眨眼睛這種微小的動作都費力無比。我清楚地記得奕槿剛剛將我一把推開時的眼神,滿滿是憎恨和嫌惡,是的,他恨我,他現在對我我恨已多過了愛,他恨我帶給他,那些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承認卻偏偏存在的事實,韶王,更或者櫻若。

但是,眼角的痛灼感點點地明晰起來,不管我是顏卿,還是琅嬛,從來都沒有人,像他這樣一次一次地給我難堪。是他用強將我冊封為皇后,但是他現在把我當成什麼,是毫無自我意識的玩偶?是肆意任他發洩的玩物?

細長若蘭葉的指甲嵌入掌心的皮肉,我最終還是忍耐住了,攥著凝玉的手從地上站起,慢慢地將背脊挺得筆直,我面朝著奕槿,昂首而視,纖薄如紙的身體被一脈桀驁與倔強牢牢地支撐著,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