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衣袂翩然地立在風中,淺碧群據宛如花般輕盈地綻開在足邊,銀色絲緞在腰間鬆鬆給成結,束出尚纖纖不盈一握的腰身,我清雅笑道:“你今日怎麼一時聰明,又一時糊塗了,聰明的時候記得我己不是‘琅嬛’,但糊塗起來又把我當成鳳祗的主人,要我降罪於你。”
庭院中樹木繁多,蔥蔥籠籠的綠葉撐開的一大片一大片廕庇,清涼習習,沁心入骨。此處背對廚房,空氣中漸漸瀰漫開糯米蒸騰的清香。
扶乩依然是跪著的姿勢,眼神清透,“扶乩自請降罪,是因為… … ”她緩緩說出,“如果再來一次,我依然會這樣做,我不會幫丹姬,就這樣看著她自焚而死,我也不會幫你,倘若這次死的人是你,我也會眼看著丹姬殺了你。”
我未說什麼,元君卻是有些耐不住道:“夠了你。”
扶乩此刻自行起身,垂在兩側的衣袖如同蝴蝶收攏翅膀,眉目端然地朝向元君,依然是清淡的口氣說道:“同樣,我會拒絕與你一起趕回王宮救人。”
我靜靜地聽著,四名姽嫿中,我對丹姬一直敬而遠之,刃雪還是小孩子心性,除元君外與我相交最深的就是扶乩,她現在說出的話縱然有些涼薄,但是我絲毫不會怪她。
扶乩抬眸看我,咬唇輕輕道:“丹姬手中的遺詔的確是真的。我不能違逆姥姥,也不能違逆夫人… … ”
我道:“再說這個,與我己經毫無意義。”
但是現在鳳抵也好,伏眠也好都與我不再有絲毫千系,我已不想再理會這些,於是淺笑道:我再說一遍,鳳袱中的事情與我無關。我只當你是來敘舊的,但是你若是要敘這個舊,就莫怪我現在下逐客令,以後回回都是閉門羹了。”
空氣中瀰漫的清新米香中,漸漸地透出一股馥郁的木犀花濃香,甜津津地滋人心肺。想必是廚房那邊己將木犀糕蒸好了。
我己將話說絕,扶乩 好像還是有話說,元君揹著我向她使了個眼色,未完的話就隱在極輕的嘆息中。
我此刻歡欣笑道:“你們先坐下,我命他們將剛好的木犀糕端上來。”說話間儼然一家女主。
元君顰著長眉,臉上恢復一貫玩笑輕鬆的神色,促狹笑道:“原來你還記得?我們好歹都算半個**家的人,你倒好如此怠慢,到現在清茶濁水都不上來一杯。”
元君隨後就立即離去了,留下我們兩人坐在庭中的小石桌旁,扶乩卻依然沉默。
我閒閒地用蓋鍾剔著漂浮的茶葉,白潤瑩潔的細瓷一汪碧水清澄如璧,我的眼風掠過她,道:“你方才為什麼要跪下,是你覺得心中不安麼?你說完了,心中也暢快了。可是你這樣,倒是有些無端端地把我己經平靜的心境攪得不安起來了。”
扶乩抬頭時,正好與我的目光撞在一起。
“其實也無妨。”我輕鬆笑著,小指勾起一縷髮絲攏到耳後,“扶乩,你不是精通占星與卜卦麼?可否為我算一算前途如何?”
扶乩有些驚異,“你不是向來都不信怪力亂神的東西麼?”
我顧自將手心平攤著朝她伸出,眨下眼睛,“你可不要拿‘心誠則靈’的話來敷衍我。”
扶乩看了一眼,就將我的手推了回來,“我… … 看不出來。”她後半句話細如蚊納,“只是紋路似乎跟浣昭夫人的很像。”
我未聽清楚,只是隱約聽到幾個字。
此時,正看見奕析風神疏朗地站在不遠處,負手看著我們,他將鼻子裝作用力地嗅一下,笑道:“好像是木犀的氣味,顏顏今日做的是什麼?”
奕析站在我的右側,順勢將手輕輕搭在左肩上,其親密不言而喻。
扶乩此刻恍然有些出神,不知是還在思考著我手相,還是別的。她看了奕析又匆忙將眼光移開眼底中浮起些莫名情緒猝然又湮火了,告辭都未說一句就離去了。
“我再請卜姽嫿為我看手相。”我拉他在一側坐下,笑吟吟地啐他道:“你倒好突然來了,她明明看出來又不肯說了。”
“少埋怨,我來替你看就是。”奕析忽然拉住我一隻手,平攤開放在他的掌心中,埋首看起來。扶乩 的手冰涼,可是他的手卻是乾燥熨帖的溫熱。
玉笙端著一隻白色的大瓷碟出來,問道:“小姐,這是第二籠,你嚐嚐可有好些麼?”見到我們如此情景,她掩著嘴笑一下,放下東西后就悄悄退了出去。
“看完了沒有?”我有些不耐煩地推他一下肩膀。
奕析伸出一隻手,手掌亦是平攤開與我的手放在一起,我的手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