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會,忽然像聽到了最好笑的東西般大笑了起來,“哈哈哈,鳳煙笑竟然問朕為何那麼恨她,你說呢?”
莫言沉默,誰知道鳳煙笑這個女人當初做了什麼令他仇大苦深的事。
“忘了?那麼朕來提醒提醒你如何?”
話剛說完,他的手猛地抬起穿過鐵柱間的空間攫向莫言的脖頸。
“啊……瘋子,咳咳,鬆開。”莫言的身體被他的手猛地往前一拽貼在了鐵柱上,而她的脖頸更是直接被他捏在了手中。
“你害死我母妃,你害得我被貶去北康為質,你讓我失去了一切,你害我過了這麼多年豬狗不如的生活,你說我能不恨你,能不恨你嗎?”蕭君顏眼睛都要噴出火來,怒氣燃燒,手上力道更是加重。
莫言的雙手向他箍在她纖細脖頸上的手死命掰去,卻根本無法撼動分毫。
管不了那麼多莫言直接用指甲亂抓亂挖,然而他的手卻是像鐵鑄一般牢牢焊在她的脖頸上。莫言掙扎雙手亂舞雙腳亂彈,痛苦難忍。
“鳳煙笑,當初母妃還說讓你做她兒媳婦呢,你忘了嗎?”他殘忍地欣賞著她的掙扎,語氣諷刺。
“所有的一切你都忘了嗎?”他搖著她的脖頸大吼。
“嗚……放……放……”她喉嚨生疼,喉骨像是要被捏破,胸腔劇烈起伏空氣一點點被剝奪,嘴拼命張大想要呼吸空氣,卻終究只剩下不斷流下的涎水,漲紫的臉龐和斷斷續續的嗚咽。
他用力地將她提起到與他眼睛同樣的高度,四目相對,如入了魔障一般,他眼裡瀲灩波光消失殆盡,代之以洶湧滔天的黑浪。
腳已離地,靈魂像是被什麼扯著,在窒息的痛楚裡一點一點從身體裡剝離,莫言看著他的眼由仇恨慢慢變成了乞求,變成了絕望。
突然像是被攪進了她那死水一般絕望的眸子一般他猛地一下鬆開了緊掐著她脖頸的手。妖魅臉上的驚慌一閃而過。
受擠壓的脖頸和胸腔終於得到了釋放,莫言的身子順著鐵柱子滑倒在地上,不敢抽泣,喉嚨裡火辣辣的疼,大腦像被撞了一般迷迷糊糊,只有漫天漫地的難受席捲而來。
“朕說了不要以為朕不會殺你,作為囚犯就要有身為囚犯的自覺。”他背轉過身冷清說道。
莫言痛苦地閉上眸子,實在不敢相信上一秒還在與她言笑晏晏的人下一秒就捏著她的脖子要她的命。
呵呵,是她傻,像他這樣反覆無常,恐怖冷冽的人她怎麼能去招惹?為什麼非要去挑釁他去刺激他呢?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現在她怎麼偏偏就不懂了呢?
“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朕存在一天你鳳煙笑就要痛一天,”他嗤笑,接著繼續說,“你可以企盼或許有一天朕累了乏了沒興致了會跟你來個貓捉老鼠的遊戲玩玩。”
簡直不是個人,虐待狂,畜生都比你好!莫言緊咬著唇,眼淚一滴一滴不可遏止地掉下來,喉嚨間火辣辣的疼,心裡是不可言說的哀慟。
“所以你要好好活著,那樣我們才可以慢慢玩。”他轉過身對癱在地上的她回以一笑。
莫言全身劇烈顫抖起來,這二十多年來她走得極為艱辛,卻從未像現在這般被人捏著脖子威脅過,玩弄過。在前世,即使是吃著最難下嚥的飯菜,穿著最破舊的衣服,住著最骯髒的地下室她都從未對誰低過頭,放棄過自己的尊嚴。
狠狠地抬眼瞪了他一眼,手指緊緊地抓著身下的茅草,甚至連牙齒都被她咬得咯咯作響。
“怎麼,恨我?”他兜弄著自己臉頰旁垂下的幾綹青絲,輕笑說。
“你怎麼不去死!”胸腔裡充斥著這幾個字,終於被情緒所蠱惑於是就這麼說了出來。聲音沙啞難聽,帶著深深的恨。
“死?”彷佛聽到了這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他詫異地揚了揚眉毛,“你都還沒死我怎麼捨得死?”
她喉嚨生疼,嘴唇被狠狠咬著,額際凌亂的髮絲飄散下來遮住了她此刻痛苦的表情。
“那你什麼時候會乏?”她臉色頹敗,每說一個字喉嚨就疼得要死。
他斂眉微微想了一會,不作答,卻是開啟牢籠走了進來。
莫言撐在茅草上的身子忍不住向裡退了退,直到抵在牆根。
“你怕朕?”他一步步逼近她,嘴角依舊燦如春花。
莫言沒有回話,掩藏起眸中一切情緒,只低著眼看自己的腳尖。
“呵,倚歌把你照顧得好啊!”他在她身前蹲下,看了看她身上已經上藥包紮的傷口諷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