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再去回想那晚他決絕的表情和誓不言悔的話語,蕭君顏微定了定神說:“我已經答應他,只要在北疆訓練出一支過硬的悍軍替我滅了北康,我就讓徹底地放過她。不過,也要看她是否能有命活到那個時候。”他笑,然眼角眉梢卻俱是寒冰。
“君顏,當年的事你明知不是她的錯,將罪孽全部加在她的頭上並不公平。”
蕭君顏詫異地看了寧倚歌一眼,語氣微微有些怪異,“倚歌,你從不關心與你無關之人的事,為她你已經破例太多。”
寧倚歌沉默,夜夜仰觀星宿俯察天命的他能告訴他只有鳳煙笑可以找到‘鳳舞’,但他能告訴他那具身體裡住著的是另一個他不該去懲罰的靈魂嗎?
他不能!
他能告訴他“鳳舞”和“烈焰”二器以及其擁有者之間的關係嗎?
他也不能!
他能告訴他這顆異世界的星,這個漂泊了一千年的魂魄將來會對他的天命產生怎樣的影響嗎?
他更不能!
他能做的就是按照師尊囑託的那樣為他剷除一切障礙物,輔佐他一統九幽。
他能做的也只是為了蘇如而幫助這個女人一二,雖然這個靈魂已經不是蘇如愛著的那個靈魂了。
“倚歌,”蕭君顏輕輕喚了一聲眼前兀自出神的男子,“我會給她機會讓她選擇,若是她自己選擇如此那麼一切也怪不得我。”
寧倚歌點了點頭,“你準備如何處置她?”
西風至,吹著蕭君顏飛揚的衣角和長髮,糾纏著翻飛的黃葉,一片肅殺。
他嘴角勾起一抹絕美的笑,“你很快就會知道。”
第五章 狠厲對峙
牢房裡依舊是萬年不見天日,鏽跡斑斑的鐵柱,黑糊糊的牆壁,映著地縫中深淺的血痕透出一股末路滄桑的感覺。
莫言頭放在膝蓋上茫然地看著牆角火盆中不斷跳躍的火焰和火焰旁那掛著的一排的刑具。早就沒有什麼感覺了,在經歷那酷寒冰凍烈火炙烤之後這些刑具就是全部加在她身上她也不過一笑了之。
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這兩世過來還有什麼事不能忍什麼坎不能過?而現在看來他們似乎會留著她的命,那麼最壞最壞的情況不過是被關在這裡一輩子。不過那也沒什麼,他們絕對不會想到她七歲就開始自己一個人生活了,並且還在骯髒的地下室裡一呆就是六年。
寂寞早就成了一種習慣了。習慣到她身處太熱鬧的地方反而會不適應。雖然後來爺爺把她接回去還對她進行了很多專門的治療訓練,不過那種深入骨髓的寂寞和不安卻每每在午夜夢迴之時盤旋而來,怎麼也祛除不了。
所以若是他們以為這樣就可以讓她屈服那也太小看她了。也許她會瘋但絕對不會死!
死也要拖著那個蕭君顏一起死!死都要咬掉他身上的一塊肉!
安慰歸安慰,不過躁動煩悶孤獨寂寞卻依舊一波一波襲上心頭。和整個世界隔絕同死了又有何差別呢?只不過是還吊著一口氣還能吃喝拉撒罷了!
莫言起身趕走黑毛畜生,繞著牢籠走了幾圈,然後在牢籠中間做起了瑜珈,然而立了半天最後還是跌倒在地上,莫言忍不住咒罵起來,這具身體真是越來越差了。再不加緊鍛鍊估計她就會因為身體原因直接掛掉了。想當初她最熱愛的就是那些驚險刺激的越野活動。
“在幹什麼?”
好聽的聲音傳來,正試圖做金雞獨立的莫言驀地一下跌倒在地上。
莫言癟癟嘴,暗罵自己真是夠賤,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內心竟然湧起了一股難耐的興奮激動。
他依舊一身黑衣,透過鏽跡斑駁的鐵柱灼灼地看著跌在地上的她。
“瞎子才會看不到我在幹什麼。”她頭一偏轉向另一邊。
“怎麼,膽大了?”他輕笑著,聲音妖魅至極。
真他媽的一個天生的禍害!莫言直接飛了他一記眼刀,最見不得這個妖孽這麼含微帶笑,媚眼如絲的樣子了。詛咒你以後出門被人給強了!還是被男人給強!
“哼,你果然很懂得折磨人,也很知道死不是最讓人最痛苦的事情。我佩服你!”莫言站起身對著牢籠外的他狠狠說道,最後幾個字幾乎咬破了她的嘴唇。
“當然,無論做什麼朕都是最強的!折磨人亦不例外。”他拊掌而笑,面容燦如桃瓣。
“為什麼這麼恨我?”莫言銳利地盯著他問道。她這個我當然指的是鳳煙笑,她可不認為自己會這麼不知趣地跑去惹這個地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