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無語,原本還擔心這小半月沒見,孩子變了樣,不想這傢伙是本性難移,她直接屈了手指在小浮生的額頭上一點,“你啊,那是張大人的玉佩,你也想拿,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小土匪了嗎?”
小浮生不依,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珠似乎已經完全按在了張湯腰間掛著的那成色並不好的玉佩上,見一向對自己百依百順的陳阿嬌這次似乎不許自己瞎胡鬧,小浮生一下著急了,幾個月大的孩子最有效的招數就是——哭。
“哇嗚嗚嗚……”
這哭還不是一般地哭,是扯著嗓子仰面朝天的大哭,哭得是傷心欲絕,肝腸寸斷。
陳阿嬌直接被他這誇張的狀況給搞懵了,“婉畫,最近他在公主府是怎麼過來的?”
趙婉畫訥訥說不出話來。
陳阿嬌是不會知道的,館陶公主一遇到這小孫子簡直是疼到了心肝兒裡去,誰也不準給弄哭了,天天捧在手心裡寵著,就是趙婉畫都不敢遵照陳阿嬌的囑咐好好教養,這麼小的孩子已經學會了仗勢欺人了,整日在館陶公主府便不幹好事。館陶公主對外只說是陳午遠親的孩子,反正陳午已經死了,誰知道別的事情到底是怎樣的?
總而言之,去了一趟館陶公主府,小浮生已經完全養刁了。
現在一遇到什麼事情不合心意,便開始大哭。
陳阿嬌皺了眉,想要呵斥他,卻不想張湯忽然解下自己腰間的玉佩遞了上來,這個時候小浮生的動作比陳阿嬌還要快,一下從張湯的手中將那塊素玉抱了過來,於是頓時眉開眼笑。
可憐這小傢伙前一陣還扯著嗓子乾哭著,後面竟然就直接笑起來,這眼淚還掛著,紅鼻子紅眼睛,他也真好意思笑起來。
陳阿嬌的臉色漸漸地沉下來,但是這個時候還要與張湯談事情,她強忍了,要去拿小浮生手中的玉佩:“不許隨便拿張大人的東西,給我。”
可是小浮生一點也不願意,死死地拽住,又開始大哭起來,眼淚跟不要錢一樣使勁往下落。
陳阿嬌正想要狠心用力,張湯卻在一邊說道:“不過是小孩子心性,玉佩掛了多年,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也該換了,小公子不嫌棄,這小小玉佩,夫人又何必在意呢?”
她無言,看了張湯一眼,嘆了口氣,卻一刮小浮生那紅紅的鼻子:“也就是你小子有能耐,連張大人都能給你薄面。”
說完,她繼續往前走,而小浮生抱著那玉佩,竟然對著後面的張湯笑了一聲,卻又將頭昂起來,輕輕一扭,鼻子朝天,倒做出了一副傲慢的模樣,很是得意。
也虧得這孩子還不能說話,不然張湯還真不知道這孩子會說出什麼氣人的話來。
走到了客廳前面,陳阿嬌將孩子重新交給了趙婉畫,卻道:“你且將孩子照顧好,天色晚了,你近日也勞累不少,早些休息,我大約還有事情的。”
趙婉畫應了一聲,又將小浮生接了過來,抱著離開了。
陳阿嬌坐到了客廳裡面,給張湯泡了壺茶,“那素玉張大人佩戴了多年,想必是心愛的舊物,待那小子睡著了,我讓婉畫取來奉還大人,還請大人不必介懷。”
位列公卿的張湯,走到哪裡都帶著的玉佩,就算看著不值錢,不過是塊成色不佳的素玉,但於張湯而言必定有非凡的意義,就算是張湯表面上不介意玉佩由小浮生拿走了,但陳阿嬌心裡是介意的。
張湯幫了自己許多,她不想因為這些小事得罪張湯。
不過張湯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多說什麼,而是道:“小事不足掛齒。張湯此來,是夫人上次所託之事有了訊息了。”
“淮南王舉兵謀反失敗,其愛女劉陵現下怕是已經羈押在廷尉府等候你審問了,說起來,的確是很快。”
陳阿嬌給他端了一杯茶,張湯雙手接過。
他道:“陛下說,等夫人前去處置,白綾、鴆酒、匕首……隨夫人高興。”
她卻笑出了聲來,劉陵麼?
外面暮色漸漸地沉下來了,黃昏的光暈帶了幾分血色,鋪灑在長安街道上,夕市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便要這樣慢慢地走了,很快,這裡便看不到什麼人了。
跟張湯坐著,喝過了一杯茶,這才動身去廷尉獄,她披了寬大的風衣,戴了兜帽,跟著張湯出門,卻在過路的時候看到有府役扭住了一個滿身狼狽,髒兮兮的男人,“你這人怎的鬼鬼祟祟,老實說是來幹什麼的?!”
這一群府役擋住了張湯二人的去路,車駕還在路邊,他們不能這樣過去。
本來陳阿嬌沒有想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