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陵被擒,在大殿上審問之後關入了牢中。
局勢就這麼忽然平定了下來,整個長安城之前的恐慌忽然之間全部看不見了,劉徹就這樣兵不血刃地化解了危機。
計謀是非常好的,不過因為淮南王那邊人手的侷限,劉徹只能選擇雷被作為逼反淮南王的後手棋子,雖然說有那麼一小點的瑕疵,但畢竟還不是劉徹能夠控制的,從最後的結果上來看,這是一個很完美的局——至於雷被,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一點上,劉徹已經完全能夠稱之為一個賢名的君主了。
別的事情,陳阿嬌還沒來得及去關注,只是館陶公主府這邊已經將趙婉畫等人悄悄送了出來,重新回到了喬宅。
淮南王之亂前前後後也有小半月,陳阿嬌的酒樓雖然也開著,但是鬧得人心惶惶,也沒有多少生意,在這段時間,陳阿嬌與主父偃籌備著洛陽那邊的事情,關係到票號的創立,還有各個商賈加盟進來之後的分紅利潤問題,一杯酒樓之後的擴充套件也是問題……
她與主父偃商定了擴張的計劃,一杯酒樓在目前這個全國的經濟狀況之下,也只能在長安有這麼好的發展,頂多在洛陽再開幾家,但是想要做成現代的全國連鎖什麼的,基本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是在幾個富庶的地方,伴隨著開起來的票號一起,有票號在的地方,就有她的酒樓在。
因為搭上了洛陽桑家這一條線,陳阿嬌也有心思進行南來北往,東鬻西賣的生意,在跟主父偃討論的時候也把這一條給加了上去,主父偃提到私鑄錢幣一事,陳阿嬌卻說有那私鑄錢幣的功夫還不如多囤積貨物,鹽鐵官營也不久了,陳阿嬌可不想犯禁。
他們二人便就這些事情的細節討論了很久,期間說道趙國,主父偃說:“諸侯王裡,似乎只有趙王比較聰明,中央派往地方的丞相回報朝廷的訊息裡,只有這趙王是沒什麼負面的評價,不過去這個地方的相,一般沒有什麼好下場。”
當下陳阿嬌就笑了一聲,“雖說我們的生意是要去到趙國,趙王表面上的風評也還不錯,但這本身就是一種問題了。趙王善變,那麼多相國去了,最後不是混得很慘,就是混得很好,說明趙王有一定的能力,我聽說趙太子丹,殘暴陰毒,生性好淫,這樣的人必定是不能長久的。”
陳阿嬌之所以說得那麼篤定,還是因為知道趙太子丹的命運。
漢中這諸侯國如此多,每一個都是劉徹的心腹大患。
趙婉畫便是在這個黃昏時刻,回到了喬宅,將浮生送回了陳阿嬌的懷中。
這還是一個小孩子,卻似乎已經開始認人了,之前離了陳阿嬌,又看不到劉徹,哭鬧了好一陣,後來還是館陶公主出馬才哄住了這個小子,現在一見到陳阿嬌,他立刻高興起來,伸手就去抓陳陳阿嬌的頭髮,一下將那珠釵扯落,陳阿嬌半盤起來的頭髮頓時如瀑散落,於是小浮生笑起來,兩隻眼睛眯著,咧著嘴,揮舞著手臂,在她懷中亂動。
張湯剛剛進了宅院門,便瞧見這場景,忙低下頭,卻是等趙婉畫重新給陳阿嬌重新盤好了頭髮,看到了他,讓他進來了,才慢慢地將頭抬起來,看到她的時候,又是整整齊齊的打扮了。
陳阿嬌許久不見小浮生想得慌,親暱地吻了一下小浮生的額頭,小浮生卻拽住她的寬大的袖袍,眼也不眨地看著她。
若不是主父偃在一旁指了指前面等著的張湯,陳阿嬌是不會知道張湯來了的。
這麼多天,第一次看到張湯。
她知道,劉陵的事情應該已經解決了。
此刻她與主父偃正在藏書室前面的簷下,庭前濃蔭落地,光影斑駁,就在那臺階上投了深深淺淺的影子,清風吹過,樹影輕搖,卻吹偏了她額前的幾縷發,又將那裙裾撩起一個角來,她站在那裡,身形清瘦,穿得也清淡,長安亂了這幾許時候,她倒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張大人這邊請。”
她給主父偃打了個眼色,之後抱著小浮生轉過了迴廊,小浮生被陳阿嬌抱著,卻向著張湯生出手去,似乎是想要抓什麼。
張湯跟在陳阿嬌身後走著,心裡的事情壓得沉沉的,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冷不防前面陳阿嬌注意到了小浮生的動作,這個時候已經停了下來,還好張湯見勢快,一下停住了腳步,才沒有撞上去。
陳阿嬌抱著小浮生迴轉身,有些奇怪:“浮生,怎麼了?”
小浮生嘟著嘴,瞪著眼,明明在陳阿嬌的懷裡,卻使勁要往張湯那邊撲,她看著他這手伸向的位置,分明是張湯腰間那塊素玉。
陳阿嬌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