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傳進馬車內:“珺兮,爺爺先回他的院子,我的院子裡有個獨立的小樓,你表嫂已經收拾整理妥當,你便與我們住一個院子如何?”
蘇珺兮輕輕挑開馬車的窗幔,看著許雲舟輕巧一笑,緩緩點了點頭,乾脆也不放下窗幔,只瀏覽著許府的精緻。
許府是座舊宅,院內花草不起眼,卻處處樹木葳蕤,陰翳之下,房屋樓宇樸舊卻不掩氣勢,只是許是許家出世的風氣使然,不管樓宇大小,一概都沒有起名,唯靜靜地被樹木環伺著。
到了蘇珺兮住的小樓前,蘇珺兮下了馬車,便看到一位比自己略大些的綰髻女子,牽了一個三歲小兒迎了過來。
“爹爹!爹爹!”許雲舟下了馬,馬才被院子裡的僕人牽走,垂髫小兒就笑呵呵地撲了過來。
許雲舟輕聲笑起來,俯身一把抱起垂髫小兒。小兒摟著許雲舟的脖子,眼睛卻看向蘇珺兮,半晌疑惑地問道:“爹爹,你說去尋姑奶奶,卻帶回來一個,一個……”小兒側著腦袋想了想,半晌也沒有想出個合適的形容詞來,只好說道,“哪裡有這麼年輕的姑奶奶?”
這他倒曉得,蘇珺兮笑著上前捏了捏小兒的臉蛋:“我是你表姑,你叫什麼名字?”
小兒盯著蘇珺兮看,卻問許雲舟:“咦?怎麼變成辭兒的表姑了?”小傢伙絲毫不怕生,大聲地自我介紹,“我叫許原辭,表姑你叫什麼名字?”
眾人聞言不禁都笑出聲來,綰髻女子走近,先是佯嗔小兒:“辭兒,你哪裡用得上你表姑的名字,可不能亂問長輩的姓名。”旋即轉頭笑著對蘇珺兮說道,“表妹果然有著南方女子的清秀,卻又不失落落大方。”
蘇珺兮一福,含笑見禮:“珺兮見過表嫂。”
許雲舟的妻子周雁北笑著說道:“快進屋說話吧。”說罷揮揮手指示身後的丫環僕婦接過清風、清霜和長玄三人從馬車上卸下來的行李,送去屋子裡。
周雁北轉頭看了許雲舟一眼,伸手欲接過許原辭:“乖,下來自己走。”懷中小兒扭了扭身子,不肯,雙手牢牢地抱著許雲舟的脖子,目光卻不離蘇珺兮。
許雲舟好笑道:“這麼久不見了,便抱他一會兒。”說著帶頭往屋子裡走。
進了樓,蘇珺兮由周雁北點給她的貼身丫環團兒陪著,指揮搬執行李的丫環僕婦安置行李。
蘇珺兮帶來的行李也不多,不消多少功夫便打點妥當,先遣散了幫忙的幾位丫環和僕婦,又對團兒說道:“你去和表哥表嫂說,我取了孃親給外公的信馬上就去找他們。”
團兒自然曉得蘇珺兮有話對自己的丫環小廝講,微微一福便去尋許雲舟夫婦傳話了。
蘇珺兮見屋子裡只剩下清風、清霜和長玄,轉頭笑著對長玄說道:“長玄,往日見你對東京的吃食很在行,不若這就去給我買一些回來。”
清風和清霜都有些奇怪蘇珺兮的舉動,不知蘇珺兮要講什麼連長玄也要遣走。
長玄心中雖也疑惑,但是想到蘇珺兮最近喜歡吃零嘴,心裡也高興,應了一聲便興高采烈地奔出去了。
長玄一走,蘇珺兮旋即轉身取了許容卉生前留下的信,出去尋許雲舟夫婦。清風和清霜一怔,清風奇道:“小姐不是有話跟我們說?”
蘇珺兮腳步不停,只輕輕地搖了搖頭。
周雁北和許雲舟在客廳裡等著蘇珺兮,周雁北走到許雲舟身邊,擔憂地問道:“爺爺還是不曉得?”
許雲舟點了點頭:“爺爺最近身體還好?”
周雁北嘆了一口氣:“老樣子,原本以為找到姑姑或許能好些,結果……如今這樣子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許雲舟空出一隻手,抬起輕輕地敲了周雁北的額頭兩下,逗得辭兒哈哈大笑。見周雁北亦喜亦嗔地瞥了他一眼,才說道:“放心,自然是好事,你想不到吧,表妹還是杭州府一鶴館坐診的大夫。”
周雁北驚訝不已,一鶴館雖然只在杭州府,但是這幾年名聲也漸漸地傳進了東京,也正因此,許雲舟才意外得了許容卉的訊息,不由奇道:“姑父真乃奇人,想不到表妹也是出師的大夫。”若說蘇珺兮會醫術倒沒有什麼,周雁北沒有料到蘇珺兮也行醫。
許雲舟聞言笑而不語,只逗著辭兒說話,逗得辭兒一陣一陣地開懷大笑。
未幾,見蘇珺兮出來,許雲舟放下辭兒,起身問道:“珺兮好了?我們這就去爺爺的書房吧。”
蘇珺兮點點頭,周雁北也走過來:“我去安排午飯去了。”
許雲舟頷首,帶著蘇珺兮去許毓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