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府後,一直聽說三少爺是個如何有能耐的人,但是真的跟在他身邊後才發現,比起她沒見過的能耐,他真是個心思深沉的人,要麼不顯山露水,要麼就一針見血。就算是對著王爺,也是不卑不亢,氣勢不減。
理智兼理性,誰要是得罪他,下場肯定很可怕。
杜小小想到以前被為難的日子,自顧自地認同點頭。
之後,馬車走走停停,她拉開布簾看了下,見不是來時的風景,不禁好奇問:“少爺,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金福閣。”司徒景軒閉著眼回答。
“哦。”杜小小點點頭,看向車窗外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雖然未必可以看見娘,但是能離得近些,也總是好的。
半盞茶後,馬車緩緩停下。杜小小扶著人下去,她抬頭一看,往常人來人往的金福閣正門此時竟只停了一輛馬車,而且有多名隨護模樣的人守在門口,甚是森嚴。
掃了四周一眼,杜小小暗自驚歎,橫豎不過十幾步,竟然動用雪白的毯子鋪地,這是誰家的出行啊,這麼大派頭。
論氣場,老三很好很強大
“少爺,我們要先等那個人進去嗎?”她撇了下嘴,示意是一旁的馬車。
“為何要等。”司徒景軒嘴角輕動,看愣了旁邊圍觀的眾平民百姓。
黑靴自若地踏在雪毯上,身形站定,他抬眼端詳了下,行雲流水的一個金字,比那街兩側的店鋪不曉得大了幾倍,店也隨主,多少能顯示出這背後主人的氣派。
一手負後,緩慢走入,身上帶著令人難以拒絕的氣勢,饒是要盡本分的守衛也不禁看呆了眼,愣在那沒半分動作。
一樓人頭攢動,卻均讓了那雪毯,二人一路上了二樓,裡頭的掌櫃見是他們上來多少錯愕,“司徒公子,你怎麼來了?”樓下不是派人守著了麼?他怎麼上的來?
司徒景軒來到櫃面,語氣少有溫和,“在下有事要尋掌櫃幫忙,特來打擾了。”
“哪的話,哪的話,不知司徒公子為何事而來?”掌櫃客氣笑了笑,有些謹慎地看了身旁還在挑選的貴客,見她們沒有不悅,眉頭才舒展些。
這時,樓下回神的守衛紛紛跑上來想加以阻攔,卻被自己主子一個眼色都攔了下去。守衛們互看一眼,心頭納悶,有些莫名的退了下去。
“不知掌櫃可否代為準備筆墨。”司徒景軒已經被人打量習慣,並未將旁邊的兩名女子放在眼裡。
“這、好的,請司徒公子稍等。”掌櫃猶豫答應,轉聲吩咐店裡跑堂夥計速去準備。
沒一會,筆墨紙硯齊齊擺放在櫃面上。
杜小小瞪大了眼睛,沒敢相信是真的,暗地裡還偷偷捏了自己的臉一下。
司徒景軒走過去,認真看了眼,眼裡浮現滿意。金福閣畢竟不是小門小戶,準備的四寶也算的上上品。他挽了挽袖子,舀了一玉匙的水,開始研磨。
杜小小興奮跟到身旁,開心的沒敢呼吸。少爺的畫啊,傳說中千金難看一眼的畫啊,她今天是走了什麼運啊,竟然可以看見。
“公子這是在做什麼?”
溫婉中帶點虛弱的嗓音響在一旁,司徒景軒抬眼,又垂下,有些疏離道:“研磨。”
“公子研磨做什麼?”
司徒景軒眸色深了幾分,顯然是敗了興致。
這小姐,又是打哪出來的
杜小小瞧出自家主子似有不耐,心裡不禁為眼前這名弱不禁風的小姐捏了把汗。面前女子衣著華貴,見氣質也當出自大家,就是臉色白了點,柔柔弱弱的樣子,這樣的女子被少爺刻薄到,不知道會不會哭出來。
女子臉上浮現失望,但並不惱怒,反倒攔住身旁看不過去的女婢,低聲道:“別惱,不礙事的。”
磨了半晌,司徒景軒面露滿意,不愧是上好的端硯,墨汁明黑如漆。隨後微微挽起了袖子,提筆沾墨,穩穩下筆,筆走墨散。
盞茶功夫,簡單的堂紙上已然換了副風景,杜小小隻看了一眼,徹底傻眼了。
二少爺的畫,她是見過的,自認已是難得精品……可和少爺這寥寥幾筆相比,竟只能算是平平,或者該說是毫無驚喜可言。
少爺畫的正是他們來時的馬車,一勾一勒,無不精巧細緻。大到馬車整體,小到車身上的帛錦花紋,竟是描繪的絲毫不差。
旁邊女子有些意外,柔了聲音,道:“公子這手字真是漂亮,不知師出何處?”
司徒景軒正寫完馬車壁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