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景軒眸子一顫,垂眸看了眼系在腰際從小不離身的玉佩,眉心不自覺地蹙起,然後放平。稍後,他輕輕將身子靠向一旁,吐出的話帶著一貫的強制,卻顯得很是無力。
“不要動。”
清晰地看到那雙眼睛裡的疲憊與茫然,杜小小情不自禁地“恩”了一聲,真就維持著半坐的姿勢,一動都沒動過。
那一瞬間,司徒景軒明璨的眸底湧起一絲薄氣,落入了滿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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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一更。另:今天真冷。
你的真心並不值錢
月斜星沉,夜霧漸漸散去,馬車在進了城後,不緊不慢地駛到司徒府後門。
司徒景軒心情沉得連話都不願意說,下了馬車就直接進了門去,杜重樓急忙把他攔下,“我不管你在打什麼主意,但是你說過要救景容的,你說的我都做了,你不能出爾反爾。”
“即便我要反悔,你又能拿我如何。你對他的真心,在我這可不值一文。”司徒景軒嘴角微起,臉上是再明顯不過的不耐。
杜重樓見他把話說穿,不禁又羞又惱,“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生病時,景容忙前忙後,他怎麼待你的……”
“夠了,別再對我說一個字,該怎麼做,我心裡清楚,天色不早了,杜公子請便吧。”司徒景軒臉色變了變,眼底清晰滑過幾絲難堪。話一落,就直挺挺地向前離開,哪還有往日的風度可言。
杜小小傻了眼,杜重樓氣得整個人發抖,嘴裡不停罵著,“景容待他如此,他竟然可以見死不救。他不是沒良心,我看他根本沒有心——”
“那個、杜公子,這天是不早了,奴婢還要去照看少爺,要不您……”杜小小為難的出聲,看看前面還沒走遠的身影,又看看咬牙切齒的杜重樓,這手邊的門是關也不是,就這麼開著也不是。
“請便是吧?好,我這就走,沒有景容的地方,誰稀罕來啊。他不救,我自己去救!”杜重樓惡狠狠地撂下這句話,一轉身就跳上了馬車,憤然地駕著馬車走了。
杜小小愣了一愣,心頭莫名震撼,關上門,有些失神地走回蘭軒閣。
回到蘭軒閣,除了夜霧瀰漫外,四周就如去時一般的寂靜,房內沒有半點燭星,想來裡頭的人是睡了。
看天色大概一個時辰後就要見白,她索性就不回去了,帶著一腦子的迷團,來到院子裡的石桌上,疲憊的趴在那小睡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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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章說過,論說話技巧老二迂迴,老大圓滑。下面輪到老三出手了,陰險又毒舌,大夥可以期待下。
另:今天不再更,我去存點稿子,明後天用。
髒?她哪不乾淨了?
晨風習習,帶著幾絲難以抵抗的涼意,杜小小打了個顫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對面的門已經開啟,顯然裡面的人已經起來。
她急急忙忙地跑去,連衣服都忘了要/炫/書/網/整理(www。87book。com)下。
進了門,司徒景軒正梳洗妥當出來,看見她來,不禁皺了眉頭,“沒有主子的吩咐,就擅自闖入,是誰教你的規矩。”
“啊?”杜小小早起的腦子一時轉不過來,傻愣在那。
“出去,收拾乾淨再進來。”司徒景軒看也不看她,轉身進了內室。
“是、是……”杜小小呆呆地回應,心裡暗自納悶,少爺這是怎麼了?幾個時辰前還靠在她肩膀上,一副被人遺棄的樣子,這還沒半天光景,這語氣怎麼又變回奴隸主了?
還有,她哪不乾淨了?
杜小小尋思著低頭一看,不禁大窘,原來胸前的衣襟不知何時散開了,露出了裡頭的小衣服。許是石桌不乾淨,這前襟上是沾上了些灰。
臉上浮現羞赧,她急忙忙拉攏了衣服,退了出去。
人走的那一瞬間,司徒景軒清冷的眼底湧上一絲陰厲,袖中的手指因緊握而開始泛白。
一直以為害他的人是他,恨了他這麼多年,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撕掉他虛偽的面具,沒想到到頭來,這一切都是他的自以為是。
沒有再去憎恨的理由,以前一直覺得的惺惺作態,反倒變成他難以忍受的兄友弟恭。
司徒景軒沉沉吐了口氣,手心也一點點鬆開,腦海裡不知怎地浮現杜重樓那張倔強的臉。他嘴角冷笑,這麼純良的人的確少見,可惜也是一相情願罷了。
如果害他的人不是司徒景容,那他的確欠了他很多,即便沒有這十幾年虛假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