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兩!”
在場幾人,除了司徒景容勉強鎮定不語外,杜重樓和杜小小乾脆都發出了驚呼聲。
杜小小尤為吃驚,愣了好半晌都沒反應回來。
顧青衣也是吃驚不小,他知道司徒景烈使了不少銀子,但沒想過是這麼多。
十萬兩!都夠養活一個小縣城的了。他竟然使的出這麼大手筆。
剛走一隻老狐狸,又來了個裝白兔的
司徒景烈見幾人驚訝,索性扇子一開,很是悠然道:“這有什麼,說起來我這也是取之於三弟用之於三弟,橫豎這錢也是三弟為我賺的,我不過是還給他罷了。”
顧青衣自是聽不出他話裡的含義,只捧著茶杯搖頭,道:“若換了我,絕對不捨得。我只能說你們司徒府的確有錢,難怪會——”話半,他及時打住,急忙用喝茶掩飾。
難怪會成為你們的眼中釘肉中刺麼?司徒景烈冷笑,也只當自己沒聽見。
司徒景容低頭不語,只用兩指捏著茶盞,並不大在意顧青衣的話,只靜了好一會,突然說道:“桃花露。”
眾人一愣,不解他的意思,惟獨司徒景烈變了臉色。
司徒景容端起來要喝,卻又突然停下動作,微微笑道:“我若是沒記錯,這桃花露是研製月上清的秘密所在。”
“咦?真的假的?”杜重樓聽到,也急忙去品,“奇怪,沒有啊。我只聞到一股淡淡的荷花香啊。”
司徒景烈崩緊了下巴,臉上已經失了剛才的從容。
他私自在一鄉下養了千里荷塘,又顧了千人來取清晨的第一滴荷花露水,然後每天用集好的露水去澆灌時十里桃林,只為最後的桃汁能釀出的露帶幾分醉人荷香的香氣。
桃花流水窅然去,月上清泠人未眠。月上清芳香濃烈,喝了略有上頭,酒勁卻是後發,讓人似醉似醒,酒醒不知何處。這也是月上清的神秘之處,卻不知大哥是如何得知?而且能細心至此。
司徒景容不想逼人太過,只對杜重樓笑了聲,道:“窗外就是荷花池,自然有荷花香了。”
“原來你是瞎說的啊,我說嘛,哪有什麼桃子味。”杜重樓瞧了眼窗外;見一池子的碧蓮葉隨風擺動;當真也沒多疑,又繼續飲了兩杯。
顧青衣哈哈一笑,道:“我也差點被唬過去了,說來今年我們春藤的桃子收成不好,據說是雨水不足,比往年少了近六成產量,可把農戶們都害慘了。”說著,他也執杯呷了口。
司徒景烈喝著月上清,暗自一嘆,剛走一隻老狐狸,又來了個裝白兔的……敢情,今天不是他出門的日子不成。
原來大哥什麼都知道了
司徒景容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司徒景烈,笑道:“這事我也聽說了,聽聞今年只要和桃子有關的生意都賠得很是慘烈,不少底子薄的商戶都已經關門歇業了。而一些底子厚的,也都做起了其他買賣。”
顧青衣也是感慨,嘴角的笑意卻是加深了幾分,道:“今年賠的何只是桃子,但凡和雨水沾上邊的買賣都做不成。比如下個月要到京的海鹽,據聞也是大減,比上個季足足少了近百石。”
話落,不少人怔愣。這鹽可是人的活命藥,一日不可或缺。而且‘天下之賦,鹽利居半’,鹽的產量若是少了,那鹽價勢必就愈高,反之,則私販愈多,禁私愈嚴,私販之利愈厚,利愈厚則制販私鹽的活動愈不能禁。
看來不久後,官私鹽一戰避不可免了。
司徒景容目光似有深意,盯了司徒景烈半晌,才道:“說起來,最近的漕運也不太平,這世道是個生意都不好做。”他頓了一頓,又道,“不過,既是官鹽,那自是有重兵保護,想來不用太擔心。”
司徒景烈抬頭看他,心知他是為自己幫腔。
大哥一早就知曉一切,知道他的月上清因桃子收成銳減不可能多釀,沒有月上清,他手底下的客棧酒樓生意勢必大受影響,加之前幾日被人陷害一事,他自然拿不出十萬兩銀子去打點三弟的事情。
可如今,他不僅拿出來了,而且還用的如此坦蕩。
真是失策。
“砰”地輕輕一聲,顧青衣放了手中茶杯,“說到鹽,我剛好想起一事,聽聞景烈你尋到了門路,最近走了批官鹽,不知此事是不是真的?”
司徒景烈下意識摸了摸尖俏的下巴,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有這事?我自己怎麼都不知道?”他一笑,話裡調侃味十足。
顧青衣聞言,也有些不自在,乾脆轉了其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