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落,杜重樓就不樂意了。
“不見好,那是你家老三根本沒按我開的分量吃,他總是喝一盅停一盅,好的了才怪。”
“喲,惱羞成怒拉,你怎麼不說自己藝沒到家啊。”
“啪”地一聲,杜重樓神色一變,氣得直撂筷子,司徒景容拉住他,急忙勸住兩人。
“景烈,你剛才那話,說得沒有道理。三弟的病,重樓比誰都上心,好幾晚上伏案調藥,不眠不休,這些事連爹都是知道的。”司徒景容加重了些語氣。
司徒景烈微怔,隨後頷首歉笑,“大哥教訓得極是,我只是開個玩笑,並沒有別的意思。”
司徒景容緩了語氣,“那不說這了,你今日特意約到這,是不是有什麼用意?”
“還真沒什麼,就是特意來聽曲來著。”司徒景烈摸了摸下巴,隨口應付。
杜小小從頭到剛才,都聽得雲裡霧裡,因都是熟識的人,她便也沒太講究規矩,微微移了個步子來到杜重樓旁,仔細打量起那書。
她瞧了幾眼,越看越是納悶,這書也沒什麼特別的啊,二少爺幹嗎特地拿來問杜公子。
杜重樓本來還在歡喜景容幫他出聲,見她在看,便又掃了眼那書,不屑說道:“什麼摸骨知人,都是唬人罷了。這本書通篇大義,沒點實用,不知道你家老三買來做什麼。”
司徒景容也看過去,正要接話,卻聽見外頭有下人通稟說有客來訪。
司徒景容抬眼看對面的人,見他笑得不可琢磨,不禁皺起了眉。
“看來稀客到了,我去迎下。”司徒景烈從容不迫,起身時順道將書拿走:“沒用的書少看,本身都學藝不精了。”
杜重樓氣惱,來不及爭辯,門口再次響起叩拜聲,一道挺拔俊秀的身影撩簾入內。
眾人驚了一驚,這顧青衣怎麼來了?
而將幾人反應看在眼裡的司徒景烈,唇角則緩緩帶起分似有若無的笑意。
十萬兩!三少爺,你也太值錢了!
珠簾放下,響聲清脆。
顧青衣掃了眼屋內,其他人粗粗帶過,只在杜重樓那處停了片刻,眼一眨,又定定去看司徒景烈。
司徒景容在他眨眼時,不禁苦笑連連,這趟混水又多了個人進來,想再清就更難了。
“你這麼快就能脫身?景軒考的怎麼樣?”司徒景烈問,順手拉開了椅子,給他置了個座位。
顧青衣也不客氣,二話不說坐下,“這麼多人也不差我一個,尋了個名目就出來了。至於景軒……”他一笑,執起杯子,很堅定地說道:“他若不是這屆狀元,那定然就是有人作假。”
司徒景烈忍不住一笑,“你們倒是通著氣,他自己也這麼說。”
“恩?這倒真像是他說的話。”顧青衣抬抬下巴,目光是看著杜重樓的,“這位是?”
“太醫院首的兒子,杜重樓。”司徒景烈趕忙介紹。
顧青衣點點頭,“略有耳聞。”整日跟在司徒大少後面的小跟班,說的就是他啊。
杜重樓也早聽聞他的名號,對他沒有半分好感,只虛虛做了一個起身的架勢,拱手道:“顧大人有禮。”
顧青衣忙起身攔住,道:“不敢不敢,杜公子有禮——”
看的出杜重樓的情緒不好,司徒景容忙緩和了場面,“都別客氣了,先坐下吧。”杜重樓撇了撇嘴,很快坐下。
果然很聽話。顧青衣心道。
司徒景烈笑笑,微側了身,對著顧青衣道:“話說回來,裡頭你都幫我安排好了嗎?”
“那是自然。”顧青衣唇角帶著笑,“除了不自在和沒有專人伺候,那裡頭不會比你司徒府差多少的。”
“那就好。”司徒景烈頷首。
杜小小一聽,心裡的擔憂也放下不少,著實是鬆了口氣。她彎腰給杜重樓滿酒,順便小聲問,“杜公子,這個顧大人是誰啊?”
“上屆的狀元,以前和景烈景軒都是一個書院的。”杜重樓哼了哼,也是小聲回道。他不喜歡顧青衣的很大原因就是他是顧採青的哥哥。
杜小小明白的點點頭,又安分地站直身。
這時,御龍閣的下人託著茶水和菜餚入內,待菜餚一一上齊,幾名下人也都依次出去。
“景烈,你這次使了多少銀子。”司徒景容見人都走了,才轉了一眼,沉聲問道。
司徒景烈倒也不遮掩,端起杯子,“不多,就十萬兩。”只是話一出口,他不禁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