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臉色,又道,“周兄若是喜歡月上清,回頭我讓主事的多拿幾壺送去周府,今日就先告辭了。”
話完,扇子一收,司徒景烈手握摺扇,匆忙離去。
周文巖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還帶著笑。
只是很快,笑容僵凝,眼眸微冷。
這丫頭怎麼這麼笨
日落西山,夕陽昏黃。
轎子行了一路,在一街頭鬧市停下。
杜小小看著眼前高懸的牌匾,心裡納悶不已。
高升賭坊,少爺又不缺銀子,來這做什麼啊?
“到了麼?”一旁的清冷音色傳來,杜小小忙回過神,側過頭,“少爺,已經到了。”
“恩,你與我一道進去。”司徒景軒說完,放下窗布,就緩步下了轎子,“你們先去一旁巷子等候,我很快出來。”
“是,少爺。”幾名轎伕得了令,抬起轎子就往一旁小巷走。
“少爺,我們真的要進去嗎?”杜小小有些猶豫,若是被老爺知道她和少爺來這地方,指不定會被誤會是她帶壞少爺。
司徒景軒沒回話,只用扇子敲著手心,“你身上還有多少銀子?”
“少爺,只有十兩了。”杜小小說著摸了摸懷裡的那錠銀子。
“那就夠了。”司徒景軒沉聲,心裡算計著怎麼可以反算計。
“少爺,我們來這做什麼啊?”
司徒景軒沒有看她,邁步走了進去,“來賭坊自是來賭錢的。”
杜小小一聽,更是摸不著頭腦了。難道少爺真的缺銀子花?
“別傻站在那,快點進來。”
“哦。”她應了聲,忙跑過去扶著人。
兩人剛進到賭坊,就見兩個中年男子哭喪著臉出來,其中一人罵咧道,“晦氣晦氣!我這走的是什麼運啊!”
“我還不是一樣,我本來還指著張書遠大賺一筆呢,沒想到他竟然落了水,昏迷不醒。”
“他娘地什麼奪冠熱門,都是扶不起的廢物,老子這一虧就是三十兩啊。”
“你哪有我慘,我可是賠了五十兩。”
“這麼多?你該不會是把討媳婦的錢也搭進去了吧?”
“哪隻啊,我把我孃的棺材本都賠進去了。”
“哎,也怪你心貪,一次下足了本。”
“別說了,我剛買了司徒景軒五兩銀子,現在只希望他爭氣點,幫我把銀子賺回來。”說著,兩人走遠,聲音漸消。
“少爺,那人在說您……”杜小小一驚,話未完,就覺得唇上一股疼痛,“少爺,你幹嗎打奴婢。”她委屈的摸著嘴唇。
司徒景軒冷眼看她,心說這丫頭怎麼這麼笨,臨了總給他出亂子。他開啟摺扇,以扇半遮住面。
“別在這站著,你去前面看看。”他手指著人最多的一桌。
“少爺,奴婢一個人不敢去。”杜小小瞧了眼,愣是被周圍凶神惡煞的賭徒嚇的腿軟。
什麼!他們竟然拿少爺開賭。
司徒景軒皺眉,見她神色害怕,心下不知怎地一軟,嘆了聲,“扶我過去。”
“是,謝謝少爺。”杜小小松了口氣,歡喜的表情全寫在臉上。
司徒景軒看在眼裡,嘴角微動。
杜小小在前開路,護著司徒景軒進去。
當兩人擠到人滿為患的賭桌前時,裡頭有人正高聲吆喝,“下注啦!下注啦!今年鄉試的第一名,是趙文廣還是司徒景軒就全由您說了算啊。”
什麼!他們竟然拿少爺開賭。
杜小小瞠目,回頭看了眼身旁人的神情,卻發現他竟沒有半點意外。
司徒景軒冷眼掃視著面前的賭桌,一張長形方桌上,分為三塊,左邊的是趙文廣斗大的三個正楷大字,右邊的是他自己的名字,而中間一個莊,想來是兩者皆沒中,莊家通吃的意思。
司徒景軒沉著臉,沉默想了一會,視線轉到身旁,臉色緩和了些,“請問兄臺,這個要如何入手?”
杜小小的視線也跟過去,身旁是名一身灰色綢緞的富態男子,看樣子像是個有些家底的暴發戶,那人腰間掛著塊玉件,身上肥肉一抖,腰上的玉件也抖了抖。
她驚訝,這人每天要吃多少東西,才能肥成這樣啊。而且別人掛玉你也掛玉,就你這樣,再好的玉也掛不出我家少爺的氣質來。
“吵什麼吵什——”那胖子一臉不耐,想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打擾他的興致,可剛看了司徒景軒一眼,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