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竟失聲而泣,我真的要崩潰了!
一個人活著若是連自己是誰都不能確定,那將是一件多麼瘋狂的事啊!
鳶兒和趙普勝顯然沒料到我會突然情緒失控,鳶兒緊張地抱住我,輕拍著我的脊背,柔聲安慰道:“夫人,夫人別哭!你只是病了!”
我甩開她的手,大聲道:“我沒有病?這裡的人才有病!你們像看管犯人一樣監禁著我,你們通通都有病!”
趙普勝疾步上前,牢牢抓住我的手,滿目通紅地說:“阿棠,你誤會了!阿諒這麼做是怕你受驚。你大病初癒,又忘記一切每日將自己封閉起來,他怕你一時接受不了外面的世界。更何況,上次的事給我們一個教訓,就是越少有人知道你在哪越好。位高人險,阿諒身居帥位,外頭有多少虎視眈眈、意圖昭昭的人你知道嗎?一旦你再次落入他們手中,阿諒會傷心死的!”
我怔怔地望著言辭懇切的他,緩緩道:“真的嗎?”
趙普勝鬆開我的手,重重的點頭,眼中竟也有淚花溢位。
我忽覺腦袋又混又重,頹然地倒在地上,掩面痛哭,趙普勝和鳶兒一時招架不住,只得手足無措地看著我哭。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從那一刻起,我再也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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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裡寒露深涼,風吹透窗欞,卻攜有稻酒的醇香。
我並沒有深睡,而是躲在被褥裡默默飲泣,“支呀”一聲,門開了。
我來不及抹去眼角的淚珠,敏感地坐起來悄悄掀開床簾的一角。隔著薄紗做的幔,我看到一個魁梧而模糊的身影正疾步朝我走來。
我的心跳驀然加速,卻迅速地鬆手放下床簾縮排被子裡,繼續裝睡。
酒香更濃,順著掀起的床簾溢進來,明滅在我的鼻息,我背對著那股香味的來源,緊張地攥著被單。
我知道,他一定是陳友諒。
陳友諒坐在我的身側,輕柔的撫摸著我的頭髮,良久後,他又俯下身來。
我霍然睜開眼睛,坐起來警惕地看著他,他尷尬地笑著,面龐卻比帳外的玉紗燈還要明亮。
這就是他穿戎裝的樣子啊,刀削般的臉在柔和的月光下愈發英挺、冷峻而又威風凜凜,而他通身散發出灼人的男子氣概,更令我無法將目光移卻半寸。
是否曾有許多多情的少女,像我一樣怔然地注視過他呢?
陳友諒笑眯眯地望著我漸漸痴惘的雙眸,不掩揶揄:“傻丫頭,看夠了嗎?”
剎那間,我臉上飄滿了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