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哥兒緊緊抱住了那隻佛手,樂得在秦雲昭懷裡蹦騰起來:“娘,糕糕,吃!”
一旁坐在沈謙懷裡的毅哥兒瞅了瞅一臉笑意看著那邊的老爹,頓時有些委屈地扁了嘴,向他爹伸出手去:“爹爹?”
娘抱了弟弟,答應了弟弟有糕糕吃,怎麼爹抱了自己,就沒跟自己說有糕糕吃呢?不行,他要棄暗投明了!見爹還在訝然看著自己,毅哥兒果斷向孃的懷裡的撲去:“娘,糕糕,吃!”
兩個小傢伙正是八、九個月大的時候,能開口叫爹孃,還能說幾個簡單的詞,有時小腦瓜兒想得一出一出的,逗得人噴飯。
沈謙不是那種堅持抱孫不抱子的頑固,逗弄了兩個兒子,一家人樂呵個不停。石管家已經把他們帶回來的莊上的一些風物特產都收拾好了,按著先前就寫好的禮單,一份份地使人送了出去,府上一片年前的祥和。
自然也收到了不少回禮,另外還有不少帖子,都是邀請賞梅請酒的,秦雲昭挑著關係好的幾家帖子留了下來,其餘都讓銀沙託辭回了去。
無雙和夏雨當天下午就過來了,秦雲昭在小花廳裡盤了賬,另外找了王延過來:“你們的親事請期了沒有?可定下來什麼日子親迎了?”
其實王延是想越快越好,可是無雙想著要嫁了人,她自己就不能出面來做事了,所以商量著想把婚期定在了翻年後的下半年。她這兒除了夏雨外,還手把手地帶了夥計,怕萬一夏雨也嫁人了,珍琅閣的掌櫃人選一時接不上火。
聽得秦雲昭問,王延差點就要脫口而出“請夫人賞個日子了”,偷偷看了無雙一眼,還是忍住了:“我才相了幾個小宅子,還沒定下買哪一處,等買好了,也要收拾齊整才行,時間估計要到明年下半年去了。”
秦雲昭點了點頭,伸手就從無雙交給她的銀錢匣子裡取了兩千兩的銀票出來,交給王延:“這是公爺說要格外補給你的安家費,你拿著,記著買宅子往好的買,今後你們住著才舒服。”
見王延不肯收,秦雲昭直接塞到了無雙手裡:“你拿去給他吧。這個算是公爺補他的,你的嫁妝我另外給你備著了。”
無雙臉色發紅,卻也大大方方地把銀票遞給了王延,又轉身向秦雲昭行了禮:“多謝夫人!”
秦雲昭正有心打趣王延怎麼比無雙還忸怩起來了,銀沙急急進來報信:“夫人,袁姣娘求見。”王延忙退避了出去。
自打去年袁姣娘被沈謙忽悠著讓公爹帶了船隊自個兒出海了,這一去就是一年多了,要不是中途讓別的海商捎了一回信來,說是去了更遠的外洋,就連沈謙都心有不安了,讓秦思源派人去安慰了韋袁兩族幾回。
秦雲昭大喜過望,連忙讓人帶了袁姣娘進來,瞧著她黑瘦了些,一雙眼睛卻很是明亮,一時也顧不得禮儀,走下來握住了她的手:“你們出去了一年多,還真擔心死人了。”
袁姣娘嘻嘻一笑:“沒有風險,哪有收穫,這還是大當家你說的呢。”先遞了賬本和銀錢匣子,這才接了銀沙親自遞上來的茶水,把大秦船隊這一年多跑的幾處海路都一一說了。
秦雲昭正在細細看著賬,袁姣娘就與銀沙、無雙、夏雨幾個先悄聲說著話,得知銀沙已經成親了,無雙也定了人,笑著說明天就來補上幾份禮,又打趣夏雨是不是當掌櫃沒當過癮,不想嫁人。
說了一陣話兒,見秦雲昭看賬看到最後,眉頭已經蹙了起來,袁姣孃的聲音不由更小了幾分,屋裡頭的幾個人都不自覺地停了話。
秦雲昭已經從賬本子下面取出一隻錦盒,開啟來看,裡面是一支雕工極好的象牙鎏銀的簪子。
袁姣娘連忙站起身走近兩步說明:“大當家,這是我公爹在外洋買來的,瞧著還勉強能看得上眼,特意買來孝敬大當家的。”
秦雲昭臉上淡淡兒的,掃了銀沙幾人一眼:“銀沙,你代我送送無雙和夏雨兩個回去吧。”銀沙和無雙對視了一眼,心頭一凜,連忙拉了拉還一臉驚詫的夏雨退了出來。
夏雨出了正院,還有些懵著頭:“銀沙姐,無雙姐,你們知道的,韋袁兩家應該不會是背主的人。夫人於他們有大恩,而且那些時日我們在船上時……”
秦雲昭領航時,夏雨也看得出來,韋袁兩家對夫人是極其信服的,袁姣娘到現在一直叫著“大當家”不改口,也是遵著道上的規矩。
秦雲昭這大當家的講仁講義,韋袁兩家要改背叛,三刀六洞都是輕的,何況兩家族人還很幾個跟在了秦思源的手下,小小有也有官身了,於情於理,都不可能去做那些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