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嫵特來跟大將軍道別,大將軍以後珍重!只求大將軍在我臨行前能聽我再彈一曲,全了我心中夙願。”
他當時想著,只要安嫵轉了這份心,不再讓阿昭煩惱就好,所以就坐下來聽她用柳琴彈了一曲才走。可這事,他卻是不好說給阿昭知道,她本來就為安嫵的事不痛快,聽了怕會多想。
想來那天阿昭的詢問,他答話時的那一抹不太自然的遮掩,種種這些令阿昭生疑的反應,全都在安嫵和沈瑞的合謀考慮之中了吧!
沈謙緊緊捏著黃花梨木雕了獸首的圈椅扶手,陡然又想起前幾天才回京時,四皇子虞澤弘跟自己說過的話來。
☆、370。第370章 擦肩而過
虞澤弘說,當時象南使臣有意請皇上賜婚,被他當時岔了話過去,但是心猶不死,要不是那天他的側妃被安嫵推倒小產,之後安嫵又大失常態,怕是他們就要向皇上請下將安嫵賜婚為平妻的聖旨了!
安嫵已死,當時虞澤弘說這話時他也不再在意了。可現在整個回想起來,沈謙敢肯定,安嫵當時定是設計讓阿昭誤信了他會娶安嫵當平妻!是他輕忽了!
若非如此,阿昭為什麼會心生離意?!若非如此,阿昭為什麼在和他纏綿至極致時會說出那一句——
“沈謙,我愛慘了你,怎麼辦…怎麼辦……”
阿昭再是深愛他,也容不得他再娶,所以才會心痛如斯,尋常最謹慎的人,在臨別之前也顯出了些異常;她雖然想遠離了他,卻是打算利用出海再走下一步的。只可恨自己當時並沒有及時覺察!
而安嫵那裡,哪怕皇上下旨賜了平妻,安嫵也絕對不會只是滿足一個平妻之位,秦雲昭如果不除,他的心就一直系在秦雲昭的身上,永遠不會看上安嫵半眼,所以安嫵才會痛下殺手!
咣地一聲,圈椅扶手上雕的獸首被沈謙掰斷了下來……
第二天,沈謙就病了,太醫藥石無效,沒過幾天就病得面目臘黃,氣若游絲。
因此在沈謙上書請求回藥谷求醫之後,皇上對這位新封侯爵的臣子立即給予了恩寵,御筆一批,同意了他的請求。
在平南侯的車駕出了京都往藥谷去的當夜,一騎人馬趁著夜色南向飛奔,目標:南城!
寬闊的青石驛道上,章氏卻偏將馬車駛下了青石驛道,陷進了路邊的黃泥裡。
連日陰雨,黃泥甚軟,章氏招呼了兩個兒女下車,三人弄了一身泥濘,車輪竟是怎麼也推不上去,眼見得天色漸晚,一時半會兒又沒見別的路人,找不到人幫忙,不由急得一身是汗。
奚懷晟到底小些,忍不住急得哭了起來:“都是晟兒不好,要是晟兒長得大些,就不用娘來駕車了。”
早先一直是雲昭姐駕車,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可自雲昭姐有一天晚上莫名其妙吐了以後,就總是吐,吃什麼都吐,然後就一直病著了,所以就由娘來駕車了。
奚懷鈺有些氣餒地看著頑固地陷在泥濘裡的車輪,看了眼章氏:“娘,要不我把阿姐叫起來,問問她怎麼辦?”
章氏自知道雲昭有了身子以後,為了保全雲昭的名聲,索性讓兒女都叫她阿姐,對外則稱雲昭是自己新寡歸家的侄女兒。
雲昭這些天狀態一直不怎麼好,好容易吃了點東西,這會兒正躺在車裡睡著了;不然她定是會有辦法的。
不等章氏回答,章懷晟已經搖了搖頭:“不行!娘說過,病了就要好好休養,阿姐正病著,我們不要去打擾她!”
“阿姐不是病,她是……”奚懷鈺點了點弟弟的額頭,想到他到底還小,也懶得再跟他費口舌解釋了。
好在遠處已經響了馬蹄聲,奚懷鈺驚喜地站到了路上,使勁兒揮著小手絹兒,只盼對面的來人能夠停下來幫幫她們的忙。
來的是一隊人,全是男子,似乎是為了擋風,大家都帶了條黑絹圍脖,將半張臉都隱在了圍脖裡。章氏有些不安,連忙緊緊拽住了女兒的手,一手又摟住了兒子,退到了路邊。
為首的人一眼瞄過這母子三人,縱馬不停,卻伸手對後面打了個手勢,最末有兩人就勒了馬韁,跳下馬向章氏走來:“這位大嫂可是出了什麼事,要不要我們幫忙?”
章氏還在遲疑,章懷鈺已經快言快語地開了口:“兩位叔叔,我們的車輪陷到泥裡去了,你們能幫我們拉出來嗎?”
那兩人走近看了一眼,伸手試著抬了抬,車身一個晃動,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還帶著朦朧睡意的聲音:“嬸子,怎麼了?”
那兩人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