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早知道安布還有這麼一重目的,今晚他才不會過去。今天可是阿昭要給他慶生的,這幾年來,阿昭第一回張羅的,給他的慶生宴,被這一耽誤,也不知道阿昭是不是還在等自己。
哨防遠遠聽到一隊馬蹄聲,連忙舉火檢視,見是沈謙回來了,跑去開啟了大門:“大將軍回來了,之前布政使沈大人才來過,說是給你送點東西,才走了小半個時辰。”
沈瑞來做什麼?沈謙心中一愣,難不成他會想到來幫自己慶生?絕不可能。沈謙心頭突然湧出一股躁意,直接騎到了秦雲昭的院子外翻身下馬,將韁繩扔給王延,伸手就去推院子的門。
院門應手而開,裡面那棟竹樓的露臺上,隱約還漏出了燭光;沈謙心裡不由吁了一口氣,還好,阿昭還在等著自己。
“阿昭!”沈謙幾步跨上了竹樓,卻愕然發現露臺上雖然還燃著小半支蠟燭,卻並沒有坐的有人。
小竹桌上,放了一籃子新鮮的荔枝,還有些荔枝果皮,兩碟冷盤略動了幾箸,兩隻酒杯對向而放,桌上一隻細頸白瓷酒瓶卻已經空了。
阿昭在等自己時,跟誰喝酒了?她就那兩杯的量!沈謙端起燭臺猛然轉身向秦雲昭房間走去。房門依然未拴,一進門,沈謙就聞到了淡淡的酒氣。
沈謙將燭臺放在窗前的桌上,揭開床帳,就看到秦雲昭背對自己側臥,一頭烏髮散了滿席,寢衣滑落露出了小半個肩頭也不自知。
沈謙側身坐在床沿,伸手撫上秦雲昭的肩頭:“阿昭?”
秦雲昭不耐地動了動,卻是醉得狠了,並沒有醒來,海藍色的寢衣更滑下寸許,露出小半迷人的蝴蝶骨,在燭火下瑩然如玉,誘人心潮起伏。
沈謙的臉色卻突然有些難看起來,伸手將秦雲昭的寢衣拉回肩頭覆住剛才的美景,又取了薄巾展開幫她蓋了胸腹,這才退出了房間。
“王延,去把銀沙給我找來。”沈謙壓低聲音吩咐了一聲,大步向旁邊自己的院子走去。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剛整束好衣裳的銀沙恭敬跟著王延走了進來:“大將軍,您喚婢子何事?”
“阿昭今天都做了些什麼,事無鉅細,一件件都給說我給聽。”沈謙看著房中微微跳動的燭火,平平發了話。
或許是因為此時已經是深夜,或許是因為自己是被從睡夢中叫醒的,銀沙總感覺沈謙的嗓音有些發沉,不過,大將軍這是有些愧疚吧。
銀沙連忙清了清嗓子,把今天的事一一都說了出來:“姑娘帶了奴婢去買了好些菜回來,說要親手下廚做一頓飯菜給大將軍慶生。後來侯侍衛過來……
姑娘可能有些不開心,讓奴婢和珊瑚把菜都撤下去了,也不要人陪著,說要出去走走,回來後就叫了熱水來沐浴,讓奴婢們退了下去。”
秦雲昭一向都不喜歡隨時有人在身邊服侍,總是需要了才叫她們來。沈謙聽著銀沙詳細得連秦雲昭做的幾樣菜品都說了出來,心裡有些澀澀地揪了起來:“她自己…沒吃?”
“姑娘說她不想吃,奴婢怕姑娘散步回來後餓了,就留了兩碟冷盤在桌上,珊瑚後來回房的時候說姑娘在露臺上歇著,但是並沒有讓她上去侍候,也不知道姑娘後來吃了沒有。”既然大將軍說了要事無鉅細,銀沙就真的細說了,要是不說這麼細,男人怎麼能體會得了女孩子那份心思呢?
銀沙退下後,沈謙突然叫了侯威進來:“今天我三哥可曾來過?”
“沒有。”侯威馬上作答,今天是他值守宅院,誰來過誰沒來過,自然一口就說清了。
“哦,”沈謙低低應了一聲,烏黑的眉眼裡突然閃出一絲憤怒,再開口,聲音已帶了一絲森然,“去叫今夜值守的哨防過來,我有話問他。”
秦教頭用心整治了一桌佳餚,大將軍因事沒能來,所以秦教頭心情不好了;秦教頭心情不好,所以大將軍心情就更不好了。可是,這關沈家三爺什麼事,又為什麼要問哨防呢?難不成中間還發生了什麼事?
沈謙扶著額頭,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阿昭這是怎麼了,自己當時確實是因為有正事,所以才失約了,怎麼就這樣小孩兒心性,跟自己賭起氣來呢?
賭氣,也就罷了。心情不好,把銀沙或是那個珊瑚叫過來陪著也好啊,偏偏要與沈瑞一起喝酒……沈瑞本就對她有非分之想,又藉著送荔枝的名頭混進來,阿昭那兩杯就醉的量,這是等著讓人家佔便宜麼?
沈瑞那裡,等他從這場戰事中騰出手來,必不會讓他好過,可阿昭自己怎麼也不知道要避諱一點呢?這野丫頭,膽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