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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沙急忙解釋:“我就是隨口問問,不是姑娘讓我來的。”
“我知道我知道。”侯威一迭聲地答了,“要真是秦教頭不放心,她不會跑來問,早直接過去那邊了。”
說得姑娘像個悍婦一樣……銀沙想瞪侯威一眼,又因為自己貿然跑來問話有些不好意思,轉身就急走回去了,把擺在露臺小竹桌上那幾樣葷菜先端了下去,留了兩碟清爽的冷盤放著;或許姑娘走回來肚子餓了呢?
秦雲昭取了馬,跟外圍的守衛點了個頭,隨意縱韁而去。她心裡有些煩悶,偏又說不出到底是怎麼回事,等到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馳進了南城。
南城,她跟銀沙來過好些回了,此刻她駐馬的路口,左側正是通往象南王族潛邸的路。
怎麼就跑到這裡來了?秦雲昭想撥轉馬頭回去,手才扯動了一下韁繩,突然又湧起了一個念頭:或許沈謙商量完事了呢,不如自己偷偷過去接接他?
想著沈謙要是乍然看到自己來接他的歡喜,秦雲昭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驅馬就往象南王族的潛邸跑去。等看到了那座府邸,手中一緊,勒住了馬,心頭竟莫名有幾分緊張起來。
硃紅卯銅釘的大門緊緊闔著,門外高高掛著兩隻大紅燈籠,在夜風中輕輕地搖著,下面斑駁的光影也隨之微微晃動,讓人突兀地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還是先回去吧,要是一會兒安布、安嫵送客出來,看到她在外面守著,還不知道會怎麼腹誹呢;她並不想讓人看到自己居然也會這麼黏著沈謙。
秦雲昭調轉馬頭想走,心裡卻又響起了另一個聲音:都走到這裡,怎麼又要回去呢?就守在這裡迎著沈謙又怎麼了,她才不管別人怎麼看呢!
秦雲昭一時竟首鼠兩端,少見地糾結猶豫起來。門咯吱響了一聲,秦雲昭嚇了一跳,連忙抬眼去看,卻是旁邊一戶人家的角門開了,一個僕婦模樣的人走了出來,瞧見外面立了一個人,臉上帶著疑惑地張眼向這邊打量過來。
秦雲昭忙低了頭撥馬小跑到另一邊衚衕裡去了,只覺得臉上有些發燒,就像自己的心思突然被人窺見了一樣,有些羞慚起來。
算了,還是回去等那傢伙吧。秦雲昭心裡做了決定,耳尖地聽到衚衕一側的牆內絲竹聲停,有一個人聲音很是響亮:“我們得知今日是大將軍的生辰,特意為大將軍準備了些我國特有的歌舞助興,還請大將軍切勿嫌棄。”
大將軍…沈謙?秦雲昭抬頭看著那堵牆,頓時明白了這邊已經是那底邸的後園。原來是安布王子在後園設宴給沈謙慶生呵……
秦雲昭咬了咬下唇,窺著左右無人,從馬背上輕輕一縱,就跳上了牆頭,身形幾下就沒入了後園的大樹中。
後園一處寬大的水軒中,燈燭輝煌,與星月相印在前面的小湖中,更顯得高堂華美,輕風吹過,湖面波光粼粼,讓人賞心悅目。
沈謙心不在焉地一口乾了杯中的酒,壓下心頭的一分急切,客氣地看向安布王子:“安布殿下太客氣了,些許小事,何足殿下掛心,如今謙已經酒足飯飽,又並不懂欣賞歌舞,還是跟殿下先談正事要緊。”
安布笑著微微把手往下一壓:“不急不急,邊看邊談。”聽著樂聲輕揚,真是聊起了納貢的事來。沈謙只得按捺下來,認真聽了起來。
樂曲悠揚一轉,一名豔妝麗人胡旋而出,上身一件短小緊身的翠綠舞衣,下著一條滿繡了金碧輝煌孔雀翎的闊擺翠裙,身姿仰俯間,露出一截誘人的小蠻腰。
湖風又起,吹動麗人華美的裙裾,將她手足上銀鈴清脆的聲音傳得更遠,應和著樂曲聲,讓人怡然欲醉。
遠處的一株大樹上,枝葉似也被風輕輕拂過,刷刷一響後,又沉沉安靜了下來。衚衕外卻遙遙響起了急雨般的馬蹄聲,片刻後已經遠寂。
銀沙剛帶了珊瑚將幾個新的驅蚊香包掛在房門上,就看到秦雲昭腳下生風地進了院子,連忙笑著迎上前:“姑娘回來了,可曾餓了?”
秦雲昭搖搖頭,聲音雖然平靜,踏上竹樓的腳步卻帶了幾分沉重:“我不餓,備水吧,我要洗浴。”
洗浴,姑娘這就要安置了?銀沙忍不住張口問了出來:“姑娘不等大將軍了?”站在一邊的珊瑚也停了手,極快地抬眼覷了一眼秦雲昭。
“不等了,他還有事,一時回不來的。”秦雲昭走進房間的腳步不停,銀沙連忙張羅著,喚了隨她一起住在後面小院子的兩個僕婦抬了熱水來,給秦雲昭兌好了溫水。
秦雲昭從房間裡自己取換洗衣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