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自上回跟張氏鬧了一場後,兩人就分開了睡,他依舊睡在上房,張氏卻去了女兒房中睡去了;難怪剛才容淵叫門,大家都被驚醒了,女兒那房中卻一直黑著沒有聲響,他本來以為是因為張氏今天外出了一趟,累得走了瞌睡,沒想到張氏竟然是跑到了這裡來,還做下了這樣的事!
“永德大哥,你看這事……”張傑的臉色也很不好看,覺得張氏實在太陰損了,結陰親多是雙方各有未婚未嫁的男女不幸去世了,為了在陰間有個伴,兩邊才結陰親,張氏這樣子,卻是等同於直接咒秦雲昭死掉了。
秦永德的目光落到了還暈著的張氏臉上,秦思源僵硬著嗓音解釋了一句:“我拿著那玩意兒,她要撲過來搶,阿昭怕她傷著我,就把她打暈了。”這會兒他連一聲“大伯母”都不肯叫了,就是仇人也不過如此。
“勇山,掐她人中,把她弄醒!”秦永德抖著嘴唇,吩咐了大兒子上前。秦勇山沒想自己親孃會做出這種事,又是羞愧又是氣怨,伸出拇指在張氏人中那裡用力一掐,張氏立時悠悠醒轉了過來。
廳中燈光明亮,躺在椅子上的張氏一睜開眼,就看到了眼前的張傑、秦永德等人。張氏不理會這幾個人,卻立即轉頭盯向了秦雲昭:“你等著,不過三天,春生就要來接你,到下面跟他成親去!我已經把你們的生辰八字都纏在一起燒化了,死了他也要找你做他的鬼!”
張氏心裡真是恨極,她今天花了十兩銀子,才從外面一個聽說挺靈的神婆手中買下一道結陰親的符篆,把陸春生和秦雲昭兩個的生辰八字都請神婆寫到了木牌上作了法,先把符篆燒化了,再等到半夜子時,用她留下做念想的一件春生的衣服,把那兩塊木牌包了,偷偷埋到秦雲昭家不遠處。
神婆說了,不出三天,陸春生的魂魄就會被喚來,找到跟他生辰八字埋在一處的人,勾了她的魂一起下去成親的。卻是沒想到,自己才挖了個淺坑,就當頭遇到了一雙綠瑩瑩的眼睛,緊接著又是一聲磣人的長叫,嚇得她腿軟作了一堆,結果驚動了秦雲昭。
雖然功虧一簣,可張氏說出的話卻板上釘釘一樣,篤定而狠毒,她聲音尖利,激動之下語速也極快,說完了這幾句,被氣得不行的秦永德才叫出了聲:“住口!張蓮香你個毒婦!”
“我是毒婦?”張氏這時也潑出去了,“我再毒也沒有你這親侄女兒毒!要不是因為阿昭不肯嫁春生,春生怎麼會去找那什麼寡婦姘頭,又怎麼會在寡婦家裡送了命?春生的命,就是阿昭給斷掉的!
她長了一張狐狸精的臉,到處勾引男人,勾掉了春生的魂兒不算,還把峰哥兒的魂兒也勾了來,不要臉的騷蹄子!我呸,跟她娘一樣不要臉!
憑什麼我的春生如今孤苦伶仃地躺在了土裡,這騷蹄子還在活蹦亂跳地到處招蜂引蝶?阿昭為什麼不嫁給春生?!她要應了嫁給春生,春生就不會出事,春生會好好活在這世上,明月也能跟峰哥兒在一起,你看,多好的事!就是因為這騷蹄子……”
“張蓮香,你瘋了!”秦永德握著手中的柺杖就一杖打了過去,“你這個瘋婆娘,我要休了你!休了你!”
柺杖正正打在張氏的胳膊上,張氏“嗷”了一聲捂住痛處,卻根本不打算躲閃:“春生我的兒啊,你喜歡阿昭,我讓她下來陪你,免得你在下面孤伶伶的,春生你等著,娘給你結了陰親,你馬上就能娶阿昭當媳婦兒了……”
☆、124。第124章 休、分
張氏的話嘎然而止,容淵收回劈在她後頸的手掌,一聲不吭地站到了秦思源旁邊。
宗南山不去管已經氣得渾身發抖的秦永德,直接面向張傑說話:“思源和阿昭自立了戶頭,這事已經不是一家的家事了,你是靠山屯的小旗,怎麼處理這事,你得拿個章程出來!”
尋常張傑也見過宗南山幾回,不過宗南山一般都不怎麼出聲,因此張傑也沒怎麼注意,這回宗南山一開口,張傑就覺得這聲音似乎在哪兒聽過,有一點熟悉的感覺,包括宗南山身上的氣勢,似乎都帶了絲雷霆之威一樣。
張傑只當他是秦思源和秦雲昭兩個的師父,作為長輩,發現自己關愛的小輩遇到這種事,那絕對是非常生氣的,張傑連忙答了:“屯裡也定的有規矩,做出這種有傷陰德的事,是要趕出靠山屯的。永德大哥,我身為小旗,可不能壞了這規矩!”
秦永德打了張氏那一杖後,全身的力氣就像被抽乾了一樣,柺杖也脫手掉在了地上,聽到張傑說話也不應聲,嘴裡只喃喃念著:“毒婦!我要休了你,我要休了你!”
昏黃的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