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謙一把抱住,單手一撐跳上了馬背,將她打橫抱坐在自己跟前。
“喂……”秦雲昭還來不及說話,沈謙已經一提馬韁疾馳了出去,馬的衝力激得她身形一個晃盪,不得不抱緊了沈謙的腰身。
沈謙解下身上的披風裹住了她,單手摟緊了她的腰:“坐穩了。”雙腿一夾,座下馬兒更是跑得飛快起來。
披風還帶著男人的體溫,兜頭將秦雲昭罩著,幫她擋住了外面清冷的晨風。馬兒跑得太快,秦雲昭這樣橫坐著控制不好平衡,緊急時刻也不再多事,只得認命地被沈謙緊緊摟在懷裡,微微拉開披風,焦急地扭頭看向前路。
凌晨無人的街道,微曦的天光中,馬蹄聲響亮地敲在青石板路上,急促如芭蕉夜雨,而秦雲昭的耳中,漸漸還聽到了另外一種聲音,嘭嘭,嘭嘭,強健、有力、規律;那是沈謙的心跳聲。
秦雲昭的心猛跳了兩下,然後莫名地就安穩了下來。
☆、198。第198章 人禍
秦雲昭趕到的時候,清荷坊的火勢已經被撲滅了,可是店鋪被燒得面目全非。
布政司的水龍隊雖然趕來也算快,可一桶桶水澆下來,也只留住了一片斷壁殘垣,店裡頭焦黑一片,存放的布料是不用說了,一片片的灰燼,角落裡倖存下來的幾樣,也是被燎得黑呼呼的,明顯已經廢了。
幸好這條布料街當初為了防火,店鋪與店鋪之間都修了高高的火牆,饒是如此,之前熾烈的火勢也引燃了隔壁一家布店的後院,燒掉了一角,裡面為了救火,也弄得一片狼籍,不少布料都浸了水。
兩個夥計都睡在店上的,一個在跑出來的時候被掉下來的瓦片砸破了頭,一個手、臉都被燎起了一大片泡,現在都已經包紮上藥,被布政司叫去問話了。
自從擴招了人手後,何花就讓夥計睡在店上守夜,她則搬到何真那個院子去住了,這會兒得了信和何真兩個匆匆趕來,一看到這情形,腿一軟,忍不住就跪在了泥水裡,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
“何花姐,你……也別太難過了。”秦雲昭走過去將何花拉了起來,摟著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
剛來的時候,看到這滿目狼籍,秦雲昭的心裡何嘗不是難過至極?這清荷坊是她和何花兩個一點點親手建起來的,才剛打出點名頭,竟然就出了這事,心血被毀,於她們無異於一記重創。
可是,事已至此,再難過也無濟於事了。秦雲昭只得尋了些寬慰的話出來:“好在店裡兩個夥計都沒有大礙,隔壁店子的損失也不算太大……”
店中失火,夥計受了傷,隔壁店鋪受了池魚之殃,現在自然都是要算在她們頭上的,失火緣由沒弄清楚之前,肯定是她們要先墊付銀兩來善後的。
沈謙站在一旁,看著何花軟軟地倚在秦雲昭的肩頭抹眼淚,心裡突然就覺得空得厲害。什麼時候,沒有急事的時候,他能再像剛才那樣,把阿昭抱在懷裡策馬飛馳呢?
他也想阿昭能像別的女人那樣,在軟弱的時候依靠到他的懷裡來,然後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哄著她柔聲地安慰她啊。沈謙定定瞧著秦雲昭沉靜的面容,忍不住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將一聲輕嘆嚥進了嘴裡;除非阿昭演戲,否則她是不會有那樣柔弱的時候的。
瓦礫已經冷卻了下來,秦雲昭把還在傷心中的何花交給何真仔細看顧,自己撩起裙角,小心翼翼地走進了一片殘垣裡,直接走向了原來庫房的位置。
庫房放在後院,是用原來幾間房間改建的,專門砌的火磚房,每一間房並不相連,但是卻都燒著了,就連存放在庫房門口的幾個大水缸,都被燒得炸開了。
絕對不會是因為夥計的疏忽而失了火,是有人故意縱火,否則互相隔開用來分類擺放的幾間庫房不會都燒成這樣。秦雲昭深吸了一口氣,帶了焦味的空氣中還能隱隱飄出火油的味道。
一場手段拙劣的縱火,可偏偏找不到是誰。這裡沒有攝像頭,沒有DNA檢測,就連現場都因為火勢和後來的撲救,被踩得一塌糊塗,根本就找不出有用的腳印來。
秦雲昭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在她唯一慶幸的就是,一批已經染制好的軍衣衣料已經分發出去了,而另一批全堆在了何真那染坊裡,等著染制,並沒有因為這場火災受損。
何花已經平靜了下來,見秦雲昭走了出來,就找她商量善後事宜,聲音帶了些哭過後的沙啞:“阿昭,現在我們要出銀子的大頭,是賠償隔壁王記布店的損失,還有十來件已經收了定金的春裳訂單。”
收了定金,哪怕是因為天災人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