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貨,按商行的規矩,也是要雙倍賠償的,有很多商家就是因此破了產,甚至不得不賣屋賣地,才勉強度過難關。這些是大頭,小頭還有夥計那裡呢,受了傷,東家還要出些優恤銀錢的。
辛辛苦苦建立的會員制,一點一點攏起來的會員,這一下,全泡湯了。清荷坊被這一燒,不說重建,原來的生意要再重新起勢回來,也是極難的了。何況她們才買了這麼多貨,手上已經沒有太多的銀錢了。
秦雲昭點了點頭:“何花姐,你跟何真算算我們要賠出多少銀錢,還有,把損失也算算。我去找幾位官差大哥問問情況。”
兩個夥計已經被布政司的官差叫去問話了,他們當時在現場,具體情況一定比別人更清楚些。這兩個夥計都是挑出來的,平常為人也挺機敏的,這場拙劣的縱火,為什麼會鬧到火勢這麼大,不可控制呢?他們就沒有聽到什麼可疑的聲響而警覺嗎?
秦雲昭才走出幾步,就被沈謙攔住了:“衙門裡已經問出了話,那兩個夥計尋常都很警醒的,偏偏出事的時候睡得死死的,火都燒到他們的房間了,他們才被燒醒,不然也不會受傷。”
夥計醒來後就馬上逃命和呼救,身上的傷就是在逃出來的時候受的。這個時候,庫房裡已經燃成了一片火海,夥計們逃出來後,街坊鄰居也都被驚醒了,紛紛提了水桶來救火,可這時前面的店面都已經燒了起來,等水龍隊來的時候,已經是根本就搶不進人了。
“阿昭,衙門那邊說了,看這情形,應該是有人故意縱火,尋仇報復。”
秦雲昭低低應了一聲,她也知道是有人衝著她們來的,而且還多半應該是同行,可是,證據呢?空口無憑的,又只有她一個人,沒有任何竊聽裝置,對有可能做下這事的那些同行,她監視不過來,等她一家家排著找,說不定黃花菜都涼了。
“我看多半是嫉妒清荷坊生意好的同行,總會查出來的。”沈謙見秦雲昭低頭默默不出聲地想心事,很想伸手將她拉進自己懷裡,最後還是隻輕輕撫了撫她胡亂束在腦後的青絲。他一定要幫阿昭把這縱火的人找出來!
事情再難,也要去做,秦雲昭心裡已經開始對有可能的那十來家同行一一篩選起來,見沈謙伸手輕撫她的頭髮,心頭又猛跳了幾下,急忙退開了一步避過了他的手:“將軍放心,那批軍衣布料還是好好的,這場火不會影響軍衣訂單。”
沈謙怔了怔,又覺得牙有些癢了,他明明是要安慰秦雲昭來著,她卻扯到了另一頭,是曲解了他的意思還是故意躲開呢?
“已經嘮擾了將軍一夜了,將軍諸事繁忙,還是快回去休息吧。只是我恐怕要跟將軍請辭了,清荷坊重建諸多事宜,我都得守著,耽擱了將軍親衛那邊的訓練也不好……”
秦雲昭見沈謙臉色不好,暗吸了一口氣又補充了一句:“將軍放心,親衛們的訓練總共四階,如今已經練習了三階,剩下一階,我會把詳細訓練計劃寫來,呈報給將軍,讓靖風隊長督促也是一樣的。”能夠藉機離了將軍府那邊遠一些,也是好的。
沈謙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不出聲地盯著秦雲昭看了片刻,突然吐了一口氣出來:“你先把這邊忙好了再說。我今天確實還有事,先走了。”轉身大步走去解下韁繩,翻身上馬揚鞭走了,先前遠遠呆在一邊不敢過來打擾的靖風幾個,狐疑地對視了一眼,連忙策馬跟了上去。
秦雲昭並沒有轉臉目送,聽著一片馬蹄聲響,肩膀微微鬆了鬆,心裡一時也不知道是什麼感受。先前在馬上共騎,他胸膛的熱力暖洋洋地傳到她的臉龐,燻出了幾分說不出的旖旎,秦雲昭突然就有些心虛起來;她,有些怕……
馬蹄聲已經聽不到了,秦雲昭默立片刻,就轉身向何花走去,她們得儘快商量個章程出來,清荷坊不能倒,那些人愈是怕清荷坊起勢,她們就愈要儘快地站起來!
沈謙一氣馳回了府裡,一句話不說就直接倒在了床上。自界山城回來以後,這些日子,他聽了靖風出的主意,小意哄著秦雲昭,明明阿昭的眼裡,有時也會出現一絲恍惚。
他以為這樣慢慢下去,阿昭總會被他打動的,就在凌晨他策馬去接她過來,她被自己緊緊摟在胸前的時候,整個人還跟自己那麼貼近,那種一馬同騎的奇妙感覺還在他心尖縈縈不去。
為什麼她剛才突然就會想到了請辭?
沈謙伸手掩住了自己的眼睛。自他成人以來,第一回遇上這個讓自己怦然心動的女人,她剛才叫著自己“將軍”,說的那番話於情於禮都讓人說不出半點不對來。
可是沈謙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