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卿點點頭:“您先去吃飯吧,別餓著了。”蕉娘應是出門忽然又停了下來,回頭笑著道,“我回來的時候在巷外頭見著華姑奶奶了。”
“那怎麼沒有回來,她一個人嗎?”蓉卿覺得奇怪,蕉娘就笑著道,“和邱先生一起,好像有些爭執。”她想到華靜芝說話的語氣,不留情面的說著邱先生,邱先生那樣一個雲淡風輕的人,竟是一點都不反駁任由她說著。
蓉卿笑了起來:“大約一會兒就回來了,您先去歇著吧。”蕉娘退了出去,蓉卿又問齊宵,“魯忱回來了吧?怎麼也沒見他來家裡走動?”她對魯忱的印象很好,雖長的有些……但為人卻是不錯,辦事又沉穩。
“去浙江都司了。”齊宵漫不經心的說著,“約莫這兩日就會回來。”
蓉卿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第二日一早宮中發了訃告,蓉卿讓府裡的人在門口重掛上了孝幡,闔府換上了孝衣,她吩咐蕉娘:“這三天我都要去宮中哭靈,您留在家中照顧順哥兒,一會兒樺大奶奶也會過來,有什麼事您自己做主或和她商議。”
“曉得了。”蕉娘點頭應是接了順哥兒抱在懷裡,蓉卿捏了捏順哥兒的小臉,“娘出門了,你要乖乖的。”
順哥兒癟著嘴一副要哭的樣,蕉娘怕引了他哭就拿了個華靜芝帶來的會發出鳥雀鳴叫聲的盒給他聽,順哥兒這才安靜了一些,蓉卿換了大裝去大府裡與唐氏一起服侍著齊老太君去了宮中,西華門外擠擠攘攘停了許多馬車,有的進有的出,齊老太君吩咐趕車的婆:“在外頭等一等,別擠著進去。”
趕車的婆應是便將車停在路邊候著,等前頭的馬車都退了出去,她們才進了宮門。
各府的三品以上的外命婦皆到了宮中,蓉卿和認識的幾位夫人打了招呼,視線就在找歐家的人,尋了一圈沒有看見,就聽耳邊肖夫人道:“方才公主來將歐氏的幾位夫人請去偏殿歇息了。”
蓉卿挑眉去看肖夫人,肖夫人朝她眨眨眼,沒有再說下去。
趙玉敏對歐家的人真是好啊。
“哭!”一聲唱和聲自遠處傳來,大家都收了說話聲,按著品級跪在清涼涼的石板上,嚎喪聲便此起彼伏,蓉卿低著頭左右去看,就見隔壁的幾位夫人皆是哭的情真意切的,就連肖夫人也拿著帕抹著眼淚,眼角溼潤潤的果真是在哭的。
蓉卿啞然,只得學著眾人垂頭乾嚎,約莫哭了一刻鐘唱和的內侍又道,“歇!”大家這才悽悽哀哀的收了帕站起來,蓉卿過去扶著齊老太君,問道,“祖母,您還好嗎?”這麼站了半個上午,她都腿痠更何況齊老太君年歲大了。
“沒事。”齊老太君搖搖頭道,“太祖駕崩時可比這時間站的長,我可不是受得住麼。”又看著蓉卿,“你身可還好?”
蓉卿點點頭,回道:“我沒事。”
在外頭又站了一會兒,才聽到有人唱著傳膳,眾人被引著到一個偏殿內用膳,蓉卿這才見到了歐家的諸位婦人,由張氏打頭單獨坐了一桌,個個垂頭喪氣眼泡紅腫,顯然是真的傷心。
“公主,駙馬駕到。”菜色上齊後,趙玉敏自殿外走了進來,一身素白的孝服清清雅雅的搭在她身上,似乎比以前更豐滿了一些,面色紅潤氣色極好,她身後跟著位男亦是一身孝服,眼睛紅腫面色憔悴,但氣質卻很不錯,瞧著便是福貴之家養出來的貴公樣兒。
蓉卿隨著眾人行禮,趙玉敏眼眸一掃不在意的擺擺手道:“都坐著吧。”大家都起身坐下,趙玉敏在歐家的那桌坐了下來,又輕聲細語的安慰張氏,歐鳴很是落寞的坐在一邊喝茶。
“看到了吧。”肖夫人端著茶眉眼微動,只有口中有聲音傳來,“公主坐在歐氏那一桌,打的可不就是歐家命婦的名頭。”
蓉卿嗯了一聲,也學著肖夫人端茶吃著。
那邊公主動了筷,眾人也都紛紛動了筷,桌上的菜也不知什麼時候做好的,早就涼透了,蓉卿幫著齊老太君夾了塊桂花芙蓉糕,她自己則吃了半個丸就放了筷,不但是她,各個桌上的夫人皆是如此。
趙玉敏放了筷,轉頭對歐鳴道:“皇陵那邊你下午跟著太一起去吧,留在宮裡也幫不上什麼忙。”她話落歐鳴半天沒有回他,趙玉敏就在桌底下用腳踢了踢他,歐明一怔點頭道,“是!”
趙玉敏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和眾人道:“你們慢用。”便帶著人揚長而去,張氏見趙玉敏離開就壓著聲音問歐鳴,“大老爺讓我問你,事情辦的如何了。”
“我心裡有數。”歐鳴皺了眉頭,“這裡不是多談之處,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