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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命眾人護我先回葉城。

“我不。就算死,我也要跟阮文一起。”顧不得傷了誰的心,壞了誰的一片好意,我斬釘截鐵地說。

“你不能再回去,父汗早已知曉你身份……”林策斥開侍從,方才說:“他陰狠得緊,我怕他遷怒你。”幽幽黑暗中,我仍見到眼前的他,笑得淒涼:“他連我額吉都下得了手,又怎會顧念我會不會傷心?”

身子一緊,我被林策緊緊抱住:“阮文必不會有事,你照顧好自己,才能跟他雙宿雙飛不是?”沒有事?那林策為什麼渾身打顫、通體冰涼?

是了,骨肉至親,血濃於水,我豈能不顧他的感受,任性妄為?為了我,他犧牲得可也夠了。

“林策,算了。你能做什麼做什麼,至於阮文,我再也沒有要求。我答應你,好好活下去。”唇在他面頰上輕輕一觸,我說:“不值得的。”

他如遭雷殛,乍地含住我唇瓣,輾轉需索。直到天邊焰火炸開異響,他才鬆開我,決然道:“世上自有兩全之策,我保阮文無礙。你且寬心。”

言罷,他頓足飛身而起,跨上戰馬,單騎遠逝。

塵埃落定

一、勝男篇

身後有掌風襲來,我頭一側,伏在馬背上就勢一翻,來了個蹬裡藏身。襲擊我的人已經被另一個接了過去,乒乒乓乓打得很是熱鬧。

“巴里,你們幹什麼!”說話的是林策的侍衛小隊長,話音未落就慘呼了一聲。

巴里?這不是林策身邊的高手?只聽他簡略地說:“大汗要這個女人。”

打鬥聲慢慢輕了下去,只餘下三四騎擋在我的馬前。

小隊長馬刀寒光一閃,聲音振奮:“殿下之命決不可違,弟兄們,護著小姐。”

“你們就敢違大汗的命?”還是巴里,慢悠悠地。

弟兄們,對不住了。趁著他們在打,我打馬狂奔。

蹄聲如雷,看著漸漸縮小的包圍圈,我握緊了林策親手圍在我腰上的軟劍一抽,青鬱郁的劍迎風抖得筆直。

馬戰我怎是這些騎兵的對手。既要控馬,又要防守,間或還要還擊,雖然他們不知道我會武,無意中看輕了我,我仍是左右支絀、應對艱難。

長刀架上我的頸,巴里的態度仍是不冷不熱:“小姐不要為難我們,請隨我們去見汗王陛下。”

汗王。我冷笑一聲,看林策慌成那樣,說不定老小子早掛了。

巴里封了我肩井環跳,卻被我咬了一口;他無動於衷,只是又點了我啞穴。

王庭裡火把通明,兵卒眾多。我被押進重兵包圍著的圈子裡。

林策的長劍架在個濃眉大眼的男子頸項上。阮文他們,就站在他身後。

驚見我,林策長眉一挑,手中劍將男子脖子拉出了條血痕。

男子倒是神情淡定,有個雍榮貴婦被策妄阿喇布坦親自拉住,神色惶然。

“父汗,放了她。”林策望向策妄,決絕。

男子開了口:“敦多布,就為了這樣一個女人,你背父欺君?”

林策未答話,只是望定了父親,眼裡滿是求懇。

我不由側了頭去看策妄,這個陰狠的壯年男人彷彿一下子老了很多。誰都沒再說話,只靜靜看他如何發落。

良久,策妄極慢極慢地說話了:“敦多布,你看看他們……”他的手顫巍巍伸出來,指向旁邊一群神情激憤痛苦的人。“你身後的那人,殺了我們多少親族?你是我們準噶爾的兒子,不是女人裙下的懦夫。放了你哥哥,殺了這些作反的漢狗,你還是我兒子。”

一旁有群情鼓動,長刀紛紛出鞘,弓弦一齊拉響。

“殺,殺,殺……”

林策臉容動了又動,沉聲道:“父汗,讓他們離開,一切均由兒子承擔。”

“承擔,你怎麼承擔!難道我的兒子就白死了不成?”尖利的聲音從一個其胖無比的男人口中傳出。

策妄眼睛眯著,艱難地說:“不,我的兒子,我不能放了仇人。”

林策的熱切慢慢冷卻,移開眼睛看了看我,冷冷說道:“阮兄,準備動手。”

噶爾丹被人接了過去,阮文林策並肩而立,同時看向我笑了笑。

策妄舉著的手眼看就要往下,貴婦一聲驚叫,抬住了。

“大汗,不要啊……”

火把下,寒光閃閃的箭簇對準場上將發未發。

苦主中,有人按捺不住,長箭破空;有了帶頭的,登時萬箭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