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十多天了。我捱了一拳,竟然昏迷了兩天,林策恐怕還是很擔心,就不肯放我們走;阮文倒是挺壯實的,沒幾天就活蹦亂跳了。
歷經波折情愈堅。我和阮文,相互凝望著,就忘記了還有個林策呆在一旁。
一直想不到,兩個人靜靜依偎,都能過上一整天。
“苦死了,文,我不想喝了,我覺得我已經好了啦。”我皺著眉,噘著嘴,避開阮文手中的碗。據說,我需要細細調理,於是,每天各種稀奇古怪的湯藥就不曾間斷。一開始,在阮文柔聲哄勸下,我還能照單全收;現在,我是一見到這青花瓷器就反胃。
阮文一如既往,笑咪咪地湊了過來,不無促狹:“那要不要我餵你啊?”
我的臉立刻縮成一團,才不要,羞死了。“餵你的若睛小姐去。”我撇撇嘴,王顧左右而言他:”對了,那個若晴不是說要你幫她忙嗎?要不我們回南方去好了。”
他仍是不屈不撓地遞過來,一股剌鼻的味兒燻來,我連忙屏住呼吸;他伸出隻手,竟捏住我鼻子:“快喝了。那麼大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
偏不。我咬緊牙關,左讓右讓。
“這是怎麼了?”攪局的王子施施然出現。我心知再也免不了受罪,一橫心,搶過碗,大口灌下。
“這才乖。姓阮的,以後,勝男的藥,你就別送了,還是讓我來吧。”林策踱過來,盤腿坐在我對面,突然提出塊白絲帕,擦拭我唇邊藥汁。
動作突兀,我一怔,忘了避開。阮文毫不客氣,不動聲色接過帕子,皮笑肉不笑地道:“王子殿下,內子可弄髒你的東西了。”
我臉一紅,偷偷看向阮文,只見他笑容滿面,眼神卻戒備森嚴。寒意透體。我又瞄一眼林策,後者也是眼神凌厲。
二人當下,以目為刃,往來交鋒。我左看看右看看,不敢置啄。
無聲的戰事越演越烈,我只好裝佯咳嗽幾聲。
“怎麼了?”二人齊齊來問,林策還撥高聲量,喚來帳外一直候著的大夫。
不好駁了‘恩人’的面子,我只好鬱悶地繼續裝。
好容易又剩下我們三個,我清清嗓子,決心了斷此事。
“王子殿下,我想妹妹了,想跟你告別。”找了個藉口,我悄悄靠到阮文身邊,低著頭問。
握住阮文的手,乾燥溫暖,我不等回答,徑直說下去:“謝謝你救了我們,大恩不言謝,雖然君子施恩不望報,不過,要有什麼能替你做的,我們願意赴湯蹈火。”違心地說著客套話,我不停地祈禱著,希望林策能真正大大方方地讓我們走。
阮文也開了口:“我們的小妹妹長期寄在他處,也是大不應該,待冗務了結,我們會重回新疆,謝過王子殿下。”
林策半響沒說話,我不由抬頭一探究竟,卻正對上了他譏誚的笑。
他冷冷地道:“姓阮的,你的命是我的,我可不會讓你說走就走的。”
“王子殿下,勝男並不愛你,難道你還不明白?”阮文不客氣起來。
林策一頓,眼風瞟向了我,竟然那樣的,幽怨,看得我霎時一愣。啃著指甲,我吶吶地說:“林策,對不起哦。”怕他暴走,我又趕快補充:“你不能說話不算話的啊。你說過……”不知道應該算什麼哦,分手?還是放手?我一時無語,囁嚅起來。
林策笑了起來。“要走就走罷,誰還拉著你們不成。只是,阮文,就算我不要你的命,你確信,我父汗要不了你的命?”
阮文有一絲猶豫,但還是堅定地說:“多謝王子殿下提點。我們會小心的。”
“自不量力。要走你一個人走,我不會讓勝男再涉險境的。”林策哼了一聲:“你先離開,我自然會護送勝男到雲山寨。”再哼一聲,林策輕視地說:“先保住你自己是正經,可別又連累了勝男。”
阮文的手緊了一緊,捏得我有點痛。我輕輕掙,卻掙不開他。“我的妻子我自會保護,不敢勞你大駕。”阮文神色凝重起來:“王子殿下對我們的照顧,阮文不敢或忘;恩怨若何,王子殿下自然心裡有數。勝男年幼,沒經過事,冒犯了你,你請別記在心上。”
“你不就想提醒勝男是我害的你們嗎?”林策尖刻地說:“別以為我心疼勝男,就不會教訓你。”
“阮文恭候王子殿下。”
我拉拉阮文,搖頭勸阻。
林策緩和下來:“不是我不讓你們走,好歹得等風聲過去。現在,連舒艾爾的人都在找你們,遑論我那個哥哥了。他為了捉住阮文邀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