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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中途解他下來服藥,他又在胡說八道,我乾乾脆脆地回他一句:“你死了我就從公格爾峰上跳下去,說來做到,決不放空炮。”

渾身冰涼,偏偏額頭仍是火燙的阮文,再不說話,默默抱著我,那樣緊,那樣緊。

激發我潛力的急行軍,讓我走完了來時三四天的路程;前面已經是那長長的走廊似的峽谷。

谷中似乎有人影閃過,且還不止一個。

掂掂手中英吉沙刀,我咬牙走過去。

行至半途,風聲颯颯,兩側崖壁上滑下人來。

前後都被堵住。

這一群大約十二三人,氣息悠長,顯見不是善與之輩。

“男的要活的,女的就地格殺。”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出現在我頭頂。

白光閃起。

我持刀格擋,身上已經著了幾下;背後刀風逼來,前面也是一隻剛勁的拳,背上阮文比我又高,正是避無可避。

上前一步,我生生受了這一拳,胸口一陣劇痛,不過倒是讓開了刀鋒。

喉頭又腥又甜,我強行嚥下去,提起刀背靠山壁。

突然傳出幾聲慘呼,間中有人驚叫:“點子扎手。”這卻是地道漢語。

一聲悶哼響起,一個蒙朧的白影擋在了我前面。

一場混戰,我被護得週週全全。不時有鮮血飛濺而至,煞是驚心動魄。

阮文伏在我肩上,已經在無意識地咳嗽,呼吸粗重。

心如湯煮。

阮文拖不起了。

本來他應該靜臥休息,可這時代既沒有藥,又不能吸氧,我除了能儘快帶他離開高原,還能怎麼樣?

罷了。

“文哥,對不起。我救不了你,就陪你去。”打定主意,我倒平靜下來。

一枚響箭驟然升空,帶著火紅焰尾,在夜空中光耀奪目。一隻手伸過來,飛快地握了我手一下,旋即鬆開。“勝男,別擔心。”

是林策?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油然而生,一切均由他起,能不能由他結束呢?

渾忘天地,只知道,阮文的咳聲越來越乾澀;只知道,林策嚴嚴擋著我,不肯退開半步。

地面開始震動,奔騰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力量懸殊的戰鬥很快結束,火把通明下,林策一身白衣遍染血色,委頓異常。

沒有理會下屬,他強笑道:“勝男,又見面了。你好嗎?”

“不好……”甫解下阮文,伏在他胸口已然聽到了明顯的溼羅音,我的眼淚吧嗒吧嗒終於掉了下來:“阮文他快不行了,求求你,殿下,救救他。”抬頭哀哀看住林策,我淚流滿面。

有軍醫模樣的人,正在替他裹傷;他揚揚下頜,那人走了過來。

又快又急的蒙語,我只聽到了什麼少陰,但看林策神色平和,倒也略略放了點心。

黑鷹不知何時又回到了主人手裡。林策親自抱了阮文,疾馳而去。

慢慢地,就再也追不上汗血馬黑鷹了。眼看人影漸漸變得淡漠,我身子一晃,掉下了馬。

有人在輕輕喚我,猛睜開眼,是林策憂鬱的眸子。

我驚惶不已:“林策,是不是我文哥……”胸口好像什麼東西炸開了,粉粉碎,眼前金星亂竄。我頹然倒在枕上,眼角沁出淚花。

“勝男,他沒事。”天籟般的清音遙遠得一點都不真實。“阮文沒事,你快點好起來,我就讓他來看你。”

我破泣而笑:“我沒事,他在那裡,帶我去看他啊。”坐起來,頗不好意思,情緒變化得也太快了不是嗎。揉著鼻子,我訕訕地埋著頭,不敢看林策。

乍然,林策捏住我下巴,眼眯得細長,看上去惱火得很:“死丫頭,你信不信我立馬宰了他?”

用力一推,觸手處立時溼滑一片,他蹙了眉頭倒抽一口冷氣,緩緩放了手;我悄悄藏起泛著淡淡血痕的手掌,偷偷瞄他。

長嘆一聲,林策走了出去。及至帳口,回頭說道:“你乖乖的躺下休息,我就讓阮文進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平躺下,直起頭,眼巴巴看他。

帳簾掀起,阮文走了進來。路過林策時,林策似笑非笑,陰惻惻地說:“姓阮的,你欠我一條命,記住了。”

“銘感五內。”阮文的目光鎖住了我,笑得深情。

與阮文對視良久,林策終於悶聲一哼,甩手而出。

我一躍而起,撲到阮文懷裡,欣喜難以自持。

我們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