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來,宛如高山落石一般,重重地砸在地上,骨骼碎裂之聲不絕,口中鮮血泉湧狂噴,和著血水的粉色白沫猛的湧出七竅,一地兒瞬間都是灑落的血雨,血跡塗地,觸目皆赤,驚心動魄。這四個策馬騎士從馬背上拋擲砸落下來,半身剎那間便已成血人,看著就是進氣兒少出氣兒多,眼見不能活了。
旁觀眾人已然被這瞬間出現的慘烈場景驚呆,神智稍稍清醒一點的還藉著馬匹衝奔帶起的飛揚塵土看到一幕詭異的景象,在這通衢大道上彷彿前後疊立著數面透明的圓形大盾,將狂飆而至的車馬與那幾位騎驢的道士分隔在大道兩邊。大道當中儘管氣機狂亂,力道暴虐,因塵土飛揚而顯形的‘透明’大盾卻自巋然不動,只是盾面稍稍蕩起波波‘漣漪’,顯得有些扭曲模糊。
下一剎那,“轟啦”一聲悶響,勢如山崩的力道,無可宣洩,竟將夯實的黃土碎石路面震裂,宛如*席捲而過,嘩啦一聲捲起漫天塵土,大道兩旁房搖屋顫,樹晃人倒,宛如末日。
烈馬憤怒長嘶,驚魂未定的人們這才恍然發現,隨在那策馬狂飆的四個壯漢騎士之後放馬狂馳的一輛駟馬輕車,不知什麼原因驟然止步不前,彷彿落地生根一般,任憑那四匹拉車的雄健棗騮馬力如何強勁,衝勢如何猛烈,竟是陡然之間釘在原地,吃重不移。四匹馬十六隻馬蹄齊齊著地,彷彿都在剎那間重有千鈞,硬是舉不起來其中任何一隻,這馬蹄抬不起來,馬兒再是使力,也拉不動那輕車毫釐,輕車的兩個車輪,便好似與地面如膠似漆般分不開了也。
隨著咔拉一聲微響,重重疊疊達數面之多的‘透明’大盾倏忽消失,大道上彷彿一切都停滯了下來,這場面太過詭異離奇慘烈血腥,所有的人們在這一剎都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發愣。
棲雲凝清、翠玄涵秋這時悄然收回搭在倪法勝肩上的袍袖,白皙玉靨上掠過一片紅雲,身形微晃,拉著倪法勝倏然而退,仍然端坐於坐騎之上,宛若無事,但卻同時面露訝然的神情看向雷瑾。
方才就在那四匹狂馳怒馬就要當面撞到之時,電光石火的剎那,倪法勝、棲雲凝清、翠玄涵秋三人同時躍離坐騎,在踏足地面的瞬間,以峨眉一脈合元聚力的上乘秘法,同時聚氣合力,以強橫浩瀚的無匹巨力硬阻奔馬衝奔之勢,以免衝撞到雷瑾。雖則雷瑾本身修為已通達天道秘境,並不在乎這等程度的突發險情,絕不會有什麼白龍魚服之虞,事實上這麼點陣仗連他一根毫毛也傷害不到,但面對這等突發險情卻不得不迅即作出強烈反應,卻是她們身為貼身護衛的職責所在,何況雷瑾又是她們幾位的夫君大人,論公論私她們也都責無旁貸,不能允許有任何的危險迫近到雷瑾身畔。
對倪法勝、棲雲凝清、翠玄涵秋三人的迷惑訝然,雷瑾微微一笑,心知三人方才聚氣合力以三大雄猛強橫的峨眉絕學硬阻奔馬,倪法勝傾盡全力強使‘普賢力’當先力頂,棲雲凝清默運‘金剛杵’心法隨後強援,同時以‘白雲樁’剛猛堅韌之訣立定根基,支援倪法勝維持力盾不退半步,從而柱地無移以防衝撞到雷瑾,兼且以‘白雲樁’陰柔軟綿之法挪移化卸怒馬衝奔之力,主修劍道斐然有成的翠玄涵秋則以‘氤氳三清紫氣’配‘峨眉刺’心法居中調和,最後結果竟然大大出乎三人意料,不但硬是阻住了四匹衝奔的怒馬,而且威猛強橫的無匹巨力遠超三人的預計成算,以致傾盡全力意圖全功的結果是一發難收,從而催生此等血淋淋的驚心慘劇。
三人訝然的倒還不是她們自己所發出的力道雄猛強橫超乎想象,而是猝然之間傾盡全力之後,復元回氣之快遠超她們的想象。這不用說,問題還是在雷瑾身上,故而都訝然動容地看著雷瑾。
“天行健(乾),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不破不立,破而後立;順逆枯榮,竭而復生;譬如草根,野火不盡;衰枯敗死,逢春萌芽;歲歲轉生,生生不息。這‘逆枯轉榮’——都忘記了麼?”
雷瑾低聲吟誦,其中夾雜著幾句自家‘陰陽雙xiu大法’中關於‘逆枯轉榮’部分的總綱口訣,這些半文半白的白話,在笑吟吟的雷瑾口中吟出來,似乎總有幾分詭異的味道。
棲雲凝清、翠玄涵秋、倪法勝三個這下恍然了悟,大破則大立,否極則泰來,往昔顛鸞倒鳳中自身純厚元陰盡被雷瑾以‘陰陽雙xiu大法’中的吸髓奪元法門肆意吸奪強盜而走,但又屢屢在燈盡油枯大滅寂之後,得夫君‘逆枯轉榮’法訣隨處植種滋潤化生之助,迅速復元回氣。經脈經過洗刷滌盪,臟腑得到灌溉滋養,正是衰根著雨重得勢,枯木逢春再萌芽,死過翻生,又是一番天地新。這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