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二:金州,漢中一帶重要的城池,漢中府城之外即以直隸陝西布政司的金州為重要,控制著漢水東端。明代的陝西金州即是後來的興安州,範圍相當於現在的陝西安康市所轄一帶。走‘子午道’,越過秦嶺之後南行,要經過金州境內石泉縣等處,再折向西鄉縣子午鎮,到此出子午道。由此還可向西行經洋縣地界,至漢中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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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7
第二章(一)狂飆殷雷 震驚百里
倪淨淵舉步橫移,倏然間已到樹蔭底下,果攤布棚之前。
雖然不曾有機會遊劍八荒闖蕩江湖,但峨眉坤流苦心孤詣不惜代價的十幾年磨礪造就,豈是等閒?這通衢要道的子午鎮龍蛇混雜,四周圍窺伺的目光又怎能瞞過倪淨淵的耳目?
既然已經無意中顯露了高明的身手,乾脆就做戲做足全套,施展出驚人的武技身手,假此以震懾那起子不開眼的蟊賊。
凝霜噘了噘嬌俏的小嘴,偏過俏臉看向他處,雷瑾見狀只是宛爾一笑,置之不問,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小丫頭有點吃味了——同樣是掌管銀錢出入,他偏是吩咐倪淨淵去辦事兒,凝霜心裡不痛快,有些兒氣惱了。
不過,雷瑾也清楚凝霜的脾性,這小妮子從來不記隔夜仇,就她心裡頭這點兒不痛快,很快就會忘得一乾二淨,所以雷瑾也根本沒有打算就此解釋點什麼。
站在生果攤前,倪淨淵心裡飛快的掂量盤算一二,再看看那幾個小竹簍裡的綠荔枝實在沒有多少,連價錢也沒問,便讓賣生果的小販連竹簍子一起稱了算錢。
好幾步之外的雷瑾安坐驢鞍之上,呵呵一聲輕笑,嘴角泛起幾分詭異的笑容,並不出聲阻止——這原本只識清修虔行,完全沒有銀錢概念的還俗尼姑現在也學會漫天使錢了,不知該喜呢還是該憂?不過,這全都是雷瑾一直以來‘慫恿’‘鼓勵’‘腐蝕’的結果,反正雷瑾自己就是花錢如流水的主,對此絲毫也不肉痛。何況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這些銀錢,他絕對開銷得起,根本不在眼裡。他原本倒是怕倪淨淵不使勁花他的錢呢。按雷瑾的心思,流水不腐,戶樞不蠹,銀錢這東西就是給人使的,放在銀錢箱子裡不用,只會發黴。
賣生果的小販這時倒是喜笑顏開,屁顛屁顛的忙乎著稱那幾簍兒荔枝。
這荔枝還沒稱完的當兒,橫插槓子攪局的人露面出頭了。
“閃開!”
遠遠的一聲大喝,蹄聲如雷,怒馬狂奔,車聲轟轟,塵土飛揚,一隊車馬從道路的一頭橫衝直撞過來,其勢兇猛,道路兩邊商販途人爭先躲避,一時間混亂到了極點。
這也太猖狂了吧?
不惟雷瑾這幾個正當道中的外鄉客人作此想頭,連道路左近的一幫心思各異踟躇觀望的城狐社鼠江湖龍蛇也驚得一愣神,心兒狂跳,準備旁觀一出好戲上演——這眼見得就是一番龍爭虎鬥將要開場了。
在他們的想法中,途經本地的這幾個道士騎著驢子正當道中,那隊車馬向著他們橫衝直撞過來,兇猛猖狂,他們是閃避還是不閃避呢?不閃避的話肯定是要撞作一堆兒,少不得有人粉身碎骨,少不得有人車仰馬翻;閃避的話,這若是傳揚出去,於峨眉派的面子上可不大好看。這幾個疑似峨眉派高手的道士女冠,掛刀背劍,弓箭齊整,看著就不是忍氣吞聲的善茬兒,又豈能容忍他人的蠻橫無禮,肆意挑釁?兩不相讓,可不就是一場好戲,而且絕對的血腥火爆!
眼看著車馬狂飆,就要迎面撞倒那幾個騎驢道士,一場慘劇即將發生。目睹此情此景,很有不少膽力虛怯的人緊張得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那等鮮血離披慘嚎悲鳴的想象情景,緊張無比的等待著慘劇落幕。
“哞——哈——”
雷天震盪,氣壯山河,這一聲突如其來的悶喝,臨空轟隆,恰如十萬八千面戰鼓擂響,震驚百里。
那些自認膽力雄壯的江湖龍蛇,固然目不交睫,沒有錯過任何微小的細節,這時也自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頭策騎狂奔的四名壯漢,連人帶馬就象突然撞在了一道堅固無比的無形力牆之上,須臾之間,怒馬衝奔之力與驟然出現的浩瀚無形巨力相激,一時間骨格碎裂的暴響,馬匹瀕死的嘶鳴,血花濺射的怪嘯,騎者觀眾驚駭的大喊,瞬間充斥在這通衢大道之上。
在旁觀者的眼中,這一幕極之怪異慘烈,那四匹狂飆而至的健馬突然之間就毫無徵兆地猛然拋飛而起,騎在馬鞍上的壯漢甚至來不及反應,就隨之拋彈而起,再被狂猛的力道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