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得稟明公爺,派絕對信得過,不會亂說話的斥候近前去打探一二,把事情弄清楚才說。”閻處士沉吟道。
“也就這個法子了。”
門滄海聽了兩人的回稟,道:“好吧,該派誰去呢?”
閻處士笑道:“絕對信得過,不會亂說話的斥候,公爺應該成算在胸了,何須學生再多說。學生說出來,也不過是公爺心裡那幾位了。”
門滄海微微一笑,吩咐太監去召兩個斥候來,又對閻處士道:“該怎麼做,閻先生儘管吩咐他們吧。本公在路邊歇歇。”
“是。”
一會兒,閻處士對兩名斥候吩咐了他倆必須要看清打探到的一些事,兩名斥候翻身上馬,賓士而去,很快隱沒在青鬱郁的山色裡。
等待是令人焦慮的,一個多時辰後,當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的兩名斥候策馬奔回時,閻處士、谷應泰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訊息。
“看到幾樣旗幟?”閻處士低聲問。
“閻先生,”一個斥候道,“按照你先前的吩咐,保山城上的旗幟都大致描下來了,不是很準,但大模樣能有。”
“好。我們先看看。”
“這是主旗,掛得最高,最顯眼。火紅的大旗面,繡著黃金色的龍,是團在一起的,很兇猛猙獰的樣子;第二面是大纛,也是火紅旗面,上面繡著一個大大的黑色篆字‘雷’;第三面也是大纛,不過是白色旗面,上繡著狼頭,象是蒙古人的狼頭大纛;另外還有牛頭旗和烈火太陽旗,這似乎是吐蕃人的旗。”兩個斥候分別說了一下他倆所看到的旗幟,又道:“保山城戒備森嚴,不能再靠近了。”
閻處士點點頭,壓低聲音道:“你們倆先不要歸隊,先跟在公爺身邊吧。否則什麼時候性命不保,莫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們倆。”
“多謝閻先生。”兩個斥候知道閻處士、谷應泰要小小的商議一下怎麼給門公爺回話,都知機的避開遠一點。
閻處士苦笑道:“對平虜侯,兄弟不是沒有探究過他處事決事的一貫脈絡。兄弟發現平虜侯特別喜歡直搗對手的老巢,摧毀對手的根基,他的一切造勢、謀勢、佈勢,不管多麼的能迷惑人、引誘人,他的根本意圖其實永遠都是在於怎麼挖斷對手的根,而在挖斷對手之根前,向不輕易出手,但一旦出手就絕不罷手,不死不休,比牛皮糖還討厭。看來這次,平虜侯又是故伎重演了。”
“兄弟也一樣探究過平虜侯,”谷應泰沉著臉低聲說道,“這個人其實不太象個正常人,他想事總是象那什麼,對,跳蚤!他想事就象跳蚤一樣,跳來跳去,別人很難追上他如同跳蚤一般的思路。另外,他思考問題總是從出人意料的方向切入,然後以一般人不太容易想到的方式解決問題。還有,我不知道,該說是他的思路呢,還是他的眼界,總之非常廣闊、非常大就是了,這讓他總是能想到或者看到些別人不曾看到或想到的東西。或者,這就是平虜侯特別喜歡出奇制勝的原因和本錢。閻兄,你不覺得平虜侯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來的蒙古人、吐蕃人,如同神兵天降一般佔了保山,這是平虜侯又一次出奇制勝的成功戰例嗎?”
閻處士低嘆一聲,“谷兄,這話可不能在公爺面前說。還有這事怎麼跟公爺說,傷腦筋!”
“什麼都不要說,”谷應泰道,“直接拿這圖給公爺看。兄弟想,公爺心裡其實也有了些底的,應該挺得住。”
“這樣也好!”
“公爺,”門滄海瞥了一眼閻處士,接過那張斥候畫的略圖,看了有一會兒,仰天一嘆:“難道真是天亡我?兩位先生聽過‘平虜軍,一把火,管教你,百萬軍,無孑遺,與對抗,天亡你!’的童謠嗎?難道真是天要亡我?”
門滄海是什麼人,豈不明白保山城既然失守,象大理府、麗江府等也絕不可能幸而獨存,他的滇西根基已經全部完了,他只是想不通,平虜軍怎麼就到了滇西,難道真是能飛越關山?平虜軍若真有那本事,十個雲南也拿下了。
閻處士正色說道:“這些鄙俗童謠,公爺還是不要當真的好。必定是有人在幕後搗鬼。公爺要下令在全軍禁絕流言蜚語,不許傳揚,凡妖言惑眾者斬!否則,軍心必亂。”
門滄海說道:“閻先生說的是,都照你說的辦就是了。
不過,我們現在生死存亡的大問題是,現在該何去何從?就是老天要亡我門氏,本公也要盡人事,絕不輕易屈從。
哼,天命這個東西,你硬他就軟,你軟他就硬!本公做了很多年的黔國公了,生死也看淡了,做人就是要硬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