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不完整而且真假混雜地線報,甄別起來相當困難,費了很大氣力才有可能從那些線報中找出真實的原本,並恢復原貌。 經過這麼久之後,重新整理地線報這才開始變得一目瞭然。
狼騎團已經失蹤很長一段時間了,根本追查不到他們的線索。 目前唯一的線索指向了留在中原的那一支白衣軍,已經確定他們與女諜的失蹤有所牽連,但這很不合情理。
這是所有人都可以想象得到的——白衣軍有什麼理由擄掠朱粉樓女諜?僅僅因為她與南直隸總督衙門的總兵鎮撫使‘神荼’王若冰同行一路?再說,就算是白衣軍擄走了朱粉樓女諜,他們又有什麼理由,分別擄走其他幾個人呢?
而擄走水雲樓謝家外孫女,揚州水家的小姐和雷瑾最關心的筱玉兒的是什麼勢力,線報卻幾乎等於是空白,現在蒐羅到的線報都不能明確誰是幕後的指使者。
雷瑾手下那些事務官卻對這種撲朔迷離的情勢非常感興趣,非常投入的對每一條發現的線索不厭其煩的比對,其非同尋常的熱忱簡直可以稱為瘋狂,對他們來說,也許不能夠挖掘出幕後的真相,是人世間最大的痛苦,這絕對不能便宜了別人,就算不眠不休也要挖出根底來。
對於手下的狂熱,雷瑾也不好潑他們的冷水,也只能任得他們卯足幹勁,追查一切可能的線索。
這時候,下船採買的僕從已經陸續回來,與他們一起過來地顯然是荊州本地各商號店鋪負責送貨交割的執事人員和學徒。 以及商號店鋪臨時僱傭運送各種物品貨物的短工和長工,他們或背、或抬、或擔、或推車、或牽驢騾,各種各樣的日用商貨琳琅滿目,米麵、酒醋、果蔬……
二十幾個人除了一大堆的蔑筐貨籃、麻布貨包、棕櫚貨包之外,還有一些個大木箱,厚實的木板以鐵條箍緊,有的箱子甚至包著厚實地角鐵。 搬運起來殊不容易,只是荊州別的東西或許缺乏。 唯獨不缺勞力僕役。
甚至都沒有人吩咐,那些出賣勞力地短工長工已經在學徒的指揮下往船上搬貨包,沉重的貨物一點點裝上船。
那些苦力面板呈現明顯的深紅褐色,自是常年在烈日下暴哂的結果,大多還比較壯實,背脊微駝。
雷瑾注意到碼頭上有幾個苦力打扮的男子,目光陰冷地審視著他們這兩條船。
這些人肌肉發達。 身材短粗,草帽圈把他們的相貌遮掩了起來,但是雷瑾清楚地感知到他們目光中那如同毒蛇一般犀利而陰寒的光芒。
他們不是苦力,而很有可能是湖廣巡撫衙門的密探眼線。
雷瑾不想在荊州鬧出事來,便只是靜觀其變,也不理會。
採買的各種補給商貨,有那些長工短工幫忙,很快就能裝船完畢起碇開船。
方才上岸去聯絡各種補給商貨的船老大跟在一個近衛的身後。 進了中艙,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麻城約車馬行’的船工,手上還捧著兩個蓋緊地瓦陶缽子——在船上這麼多天,雷瑾與船老大熟人熟面,已經相處得比較隨意熱絡了。
船老大並不清楚雷瑾的真正身分,他只知道雷瑾一行是與西北幕府有著貿易關係的江南大商。 身家豐裕,財雄勢厚。
平虜侯府、峨眉派、公孫堡等大小宗族以銀股入主‘麻城約’,‘麻城約車馬行’為之付出了相當代價,但取得了西北幕府的三年大合約,為長史府和軍府輸運各種糧秣軍需,這對於在底層、黑道上掙扎多年的‘麻城約’是一種正式承認。 且因為得到了官方的扶持,也突破了麻城約近兩百多年來難以長足發展地制約瓶頸,實力也有了長足增長,‘麻城約’內部開始了微小而深遠的不斷蛻變。 船老大雖然不過是一個小頭目,但經此一變。 胸襟氣度已是不同。 開始懂得為車馬行打算,盡力爭取回頭客了——如他這樣跑船的船老大是有頂身股的。 所以極為熱衷招攬生意,結識一個江南大商的少東,對麻城約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而且雷瑾這個‘少東’平時打賞也大方,船老大殷勤些同樣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啊。
雷瑾看了看船老大特地帶國來的兩個瓦陶缽子,這是荊州本地的小吃——蹄花,雖然別處也不是沒有,但船老大敢將它帶回來,自然有些特別,大約是手藝上有獨到之處,做得比別處鮮美了——船老大知道雷瑾現在的少東身分,必是不會將些粗劣食物弄來獻醜的。
把豬蹄做成花地模樣,其實不難,選白胖地豬蹄,橫豎兩刀,不傷蹄筋,放水入鍋清燉,豬蹄上的肉膨脹起來,皮收縮外翻,其形狀便如富貴地白芙蓉了;再加芸豆再燉,直至湯色白濃,儼如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