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那便是好看又好吃了。
掀了蓋子,一缽濃湯,湯麵顫悠悠的蹄花,在碧綠蔥花間浮沉,香氣襲人,看著就能解饞。
雷瑾吸了一口長氣,他那經過嚴酷訓練的嗅覺已經大致上可確定‘蹄花’無毒,對於雷瑾來說,用毒和辨毒都是必修功課。
而跟著船老大進來的近衛,又是出身巫門的毒術行家,有毒無毒須瞞不過他,這兩缽子蹄花,食用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好東西。 再配上兩杯小酒,就是一大口福了。 ”雷瑾笑道,“啊,有心了。 阿蠻,看賞。 嗯,晚上再叫凝霜多拿幾貫酒錢,給大傢伙解解乏!”
這次,阿蠻暫時卸下軍職,侍奉在了雷瑾的身邊。
船老大和另外兩位船工連忙客氣推讓了一番,隨即謝了賞出艙去了。 貨物裝船一完,就要起碇了,船老大還有很多事情,忙著呢。
這時候雷瑾看到碼頭上多了一些神色不對的人,冷笑一聲,什麼地方都有不開眼地人,不將麻城約車馬行放在眼裡的勢力。 自然不是小蝦米了。
這些瑣事,雷瑾根本不屑一顧。 自然有手下們擺平這一切了。
這一次去往江南幹辦,在出發之前做了很多準備。
各種精良的武器和器械,因為隨身帶著相當敏感,所以多半是避開明面的路線,靠秘諜部的走私線路販運。
他們隨身帶的武器也不少,弓、弩、火銃、火筒等等,這些在戰亂動盪時期攜帶防身也是說得過去的。
碼頭上突然喧鬧起來。 爭執、吵鬧——
那些不開眼地傢伙在製造事端了,也許在他們的背後還有隱藏得很深地指使教唆者,他們想透過鬧事來刺探船上的虛實——
不過,這不是雷瑾關心的事情。
雖然,僅僅過了一會,碼頭上已經練開了拳腳,開打了。
一邊是外路來的過路客人,一邊是本地的地痞、閒漢團伙。 兩下里拳打腳踢,‘活動筋骨’,碼頭上其他人等也不遠避,竟是當成難得的樂子了,起鬨、叫好、喝彩之聲,不絕於耳。
南拳北腿。 帝國南方武人,腿上功夫普遍沒有北方武者高明,他們更擅長用雙手——南方水網密佈,常以舟船代步,空間狹小,拳打臥牛之地,自然用拳用手的時候比用腿攻防地時候多得多,這些地痞、閒漢顯然是練家子,有兩手功夫,絕非普通莊稼把勢。
跟隨雷瑾而來的護衛。 多是西北邊陲的北方大漢。 軍中武技以地趟拳、太祖長拳和彈腿築基,以腿法取敵性命都是最拿手了。 雖然已經大大地手下留情,雙條腿飛踢側踹仍然迅疾無比、兇狠霸道,緊迫搶攻之勢,猶如狂風暴雨,銳不可當。
吃著肥腴的蹄花,一口口喝著小酒,把酒臨風,有美人斟酒,不亦快哉。
舒服地看著碼頭上的衝突,雷瑾一回頭卻見棲雲凝清若有所思,面帶憂色。
“嗯,怎麼了?”
自打離了武威,幾個貼身護衛已經感覺到壓力,她們修為日深,直覺敏銳,已然感知到暗中總有遊蕩、徘徊,窺伺於左近之人,在注視著他們的去向行蹤。
同時,西北、西南隱伏的暗流,也令她們惕然而驚,憂心忡忡。
眼下,又見到荊州地面的地痞、閒漢毫無理由地向他們挑釁,這些地痞、閒漢背後,又是誰在指使挑唆?愈發覺得此次江南之行重重險阻,前景難料。
雷瑾轉瞬已經明白棲雲凝清在擔憂什麼,“用不著擔心,不過是某些人在投石問路,窺視虛實,下面人知道怎麼處置的,不用管他們就好。 ”
“可是,這西北這邊,爺就一點都不擔心嗎?要是鬧出大亂子,可怎麼好?”棲雲凝清還是有些擔心,畢竟西北、西南才是雷瑾真正掌握的根基,若是形勢不穩,動盪起來,幾年心血一朝化水,這就是大事情了,豈有不擔心的?在私在公,都該她幾個擔心——雷瑾是她們的夫君,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親密關係。
西北幕府治下本土舊族和外來新貴,同種與異族,勢豪與平民,士紳與工商,工商與農牧,佛道教門與異教旁門地新舊衝突、利害矛盾原本就很不少,只是被雷瑾以鐵腕手段鎮壓和清洗,復以懷柔手段拉攏和安撫,暫時壓抑著,未見得有多激烈而已,再者又有了開疆拓土的遠景預期,相當多的人都被這種遠景吸引而去,這些衝突矛盾才沒有在內部鬱集,乃至爆發出來。
“呵呵,人生世上,豈能盡如人意?總有許多事情是無由自主,難以掌控的。 就算秦皇漢武,也有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