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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部分

惡鬥的形勢已現端倪。

在雷瑾的眼中,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棋戲,而幾乎就是一場正在推演算計的沙場大戰,雖然子虛烏有,桌上的杯盤碗碟便是山河地形,雙方以棋作兵,以筷當籌,一攻一守,攻者算無遺策,守者反擊精妙,正是旗鼓相當時候,這兩位帳房先生至少在算籌一道上,頗具運籌實力。

想到自家幕府中,似此等擅長算籌的謀士,遠遠不敷足用,雷瑾不由微嘆,這世上其實還是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啊,‘十步之內,必有芳草’,古人誠不我欺,果然如此!

野有遺賢,國之殤也,若為敵用,必是禍患。

一念之間。

殺機騰湧。

兩位帳房先生,雖不諳武,卻是感覺極為敏銳的人,超乎於一般常人之上,竟然在這一剎那,不約而同,倏然後退一步——殺機冰冷凌厲,靈臺方寸之間,實在不好消受的也。

殺機倏隱。

兩位帳房先生面面相覷,大惑不解——令人心寒的殺機,為何又突然消失了?

兩個帳房先生現在有點進退維谷,方才的殺機,顯然就是東翁的客人,眼前這個微微笑著,仿若無害的富家子所為,竟是有加害他二人之意。

這個人為什麼,突然就動了殺機?又倏然收斂了可怕的殺機?

顯然是有原因的!

兩位帳房先生在剎那間心念輪轉,如潮翻湧,瞬息之間已推算了多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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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風雨落幽燕(二)

這個人的身分一定不尋常。

武成、尉遲明心中凜凜,知道一個應付不當,很可能招致血濺五尺的後果。

殺機因何而來?因何暫斂?

他倆又因何無緣無故招來如此兇險?

就在兩帳房心問口,口問心,猜度緣何惹來禍殃之際。

“兩位先生大才,對弈棋戲,前所未見,一新天下人耳目。 ”雷瑾微微笑著,但在兩位帳房先生眼中,這無疑是笑裡藏刀,暗懷凌厲殺機了,“不知這種對弈之法,兩位先生是從何處學來?又或是兩位先生的革新創制之舉?”

武成拱手一揖,“不敢。 這對弈之法,乃小可族叔所授。 ”

“然則,尉遲先生也是武先生的族叔傳授?”雷瑾問道。

“這——”,武成頓了頓,說道:“尉遲老弟是小可同鄉,幼時也是小可族叔啟蒙,這種對弈之法是從小就會的。 ”

眉尖微聳,雷瑾注意到武成回答的時候,用了一個‘也’字:

“也?這麼說還有其他人也會這種棋戲對弈?”

“當年還有幾個一起在私塾中啟蒙的同學也會,不過現在都不在了,死了。 ”武成有一些傷感,“現在只有小可和尉遲會玩這種棋戲了。 ”

雷瑾沉吟起來:“這樣麼?武先生的族叔又是何處學來這種棋戲?”

武成這時已然有點醒悟,惹‘禍’之由。 怕是與這‘對弈棋戲’有某種關聯,但是,是什麼呢?武成拼命回想那些已經被塵封多年的記憶,他地族叔當年隱隱約約對他講過,不要輕易在人前顯露這種對弈之法,但是非常含糊——難道是這個緣故?

“小可族叔,壯年時屢從王太傅襄敏公北擊套虜。 在王太傅麾下參謀軍務。 據說這種對弈之法就是軍中所傳。 ”武成很小心的措詞,他也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人。 但在雷瑾這個陌生‘富家子’的‘溫煦笑容’威壓之下,卻幾無抗拒之力,有問必答,這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奇怪。

“總制三邊的王太傅襄敏公?”雷瑾微微頷首,軍國籌算之惑著落在這裡了,“這就是了,若非名將幕僚。 焉得有此手筆?”

看了看眼前這兩位帳房先生,雷瑾忖思,那位‘三邊總制府’的前參謀軍務,晚年私下傳授籌算之學,到底流傳了多少出去呢?是傾囊相授,還是有所保留?

這兩位帳房先生,在對弈棋戲中略微表現出來的運籌推算能力來看,水平已經相當不錯。 又精通子平八字、納甲六爻、鐵板神數、大小六壬、奇門遁甲諸般玄學,加之本身即是帳房,這兩人地數學算術根基,顯然並不侷限於算帳記帳。 這樣的人,若是落在識貨之人地手中,便是相當不錯的參贊人才。 只需令其稍微熟悉軍爭籌算,就可用之參贊軍務機要——

問題是這兩位帳房先生,在雷瑾看來,似乎更象那種厭倦了塵世喧囂的隱士,藏身於鄉野之間,既不求名利美色,也不求聞達於諸侯。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