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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部分

以猝然間決斷下來,無論是兵力還是戰鬥力,他們都有些心虛,他們各自帶的兵怎麼樣,他們自己非常清楚,除了各人身邊那幾百人的親兵,其他兵卒的戰鬥力實在遠不如那些民壯,這已經在以往與關中幾股流民的數度交鋒中得到血的驗證。

就在他們舉棋不定之時,猛然聽到城外隱隱的似有陣陣悶雷滾過大地,都不由大為吃驚,這是什麼聲音?慌忙奔出衙署,疾步跑上城樓,站在高處向城外遠方眺望。

關城外的曠野,農田裡是剛剛種下的小麥,要到明年春夏之交才能收割,這八水繞長安,畢竟不是白說的,雖然關中其他地方水利河渠湮毀的情形相當嚴重,但在長安城附近的大片田地,尤其是秦藩土地和‘詭寄’‘投獻’(注一)在秦藩名下的耕地仍然收聚了很多佃農耕種,糧食雖然還是緊張,畢竟還是多少有糧食產出,否則長安內外的近二十萬戶人家說不定也得象橫天軍長圍久困下的洛陽那樣人吃人了,這其實也是長安郊縣的民團聯軍得以存在下來的基礎,若是一片貧瘠荒野的話,也就不值得關中大姓辛苦地拉起一支人數龐大的民團聯軍了。

悶雷一樣的聲音是從兩個方向,即安定門和安遠門外的帝國驛道上傳來,西邊是寶雞方向,北面則是渭水,想來是從涇水河谷南下渡過渭河的人馬。

寥寥幾隻鳥雀驚逃而去,滿地枯葉衰草翻飛,天地間躁動著一種惶恐與不安。

密如驟雨般叩擊大地的馬蹄聲已經清晰,由遠而近,由如悶雷而一變為如爆豆,再變如殷雷,這密集的蹄聲是如此的急促和猛烈,如疾風暴雨般從遙遠的天邊席捲而來。

是蒙古套虜嗎?

關城上的將官都有些疑惑,蒙古套虜在幾個月前才進入關中大掠了一次,不過沒有擄掠到多少財物,更象是耀武揚威,難道不甘心又再次侵略關中了?

地平線上,煙塵騰起,先是一縷黑線,向前迅猛推進,如同滾動騰躍張牙舞爪的巨龍,風馳電掣一般,從西、北兩面飛卷而來。

片刻間,關城上的將官都看清楚了迎風翻卷的黃金龍旗,是帝國官軍。

不過,還沒有等他們高興,閃出的雷字大纛又向他們兜頭澆了一盆涼水,所有的將官都在心裡呻吟——西北幕府的軍隊兵臨長安,這不是什麼很好的兆頭。

長久以來,西北幕府的平虜軍甚至沒有露出一點想越過寶雞,向關中擴張的意思,一直就保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勢,這給了關中長安秦藩小集團的文武官吏們以一種虛幻的莫名安全感,今天他們隱隱地感覺到他們以前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雷瑾策馬賓士在平原的驛道上,護衛親軍的剽悍騎士策馬以嫻熟的快步保持著一致的步調隨扈而進。

雷瑾是直接率領護衛親軍和火鳳軍團從涇川沿著涇水河谷南下,其他的黑旗軍團則從寶雞、隴州前出東進,向長安逼近。

迎風飄展的金刀牡丹戰旗和火鳳軍團旗獵獵有聲,閃爍著寒光的刀槍,蘊藏著殺氣的弓盾和輕便火器,雄渾森嚴逶迤而進的騎兵馬隊,都顯示著這支以紅、白兩色為服色的人馬強悍善戰。

賓士在最前面的騎兵馬隊,一式的西涼大馬,一式的堅固鎧甲,一式的半臂素白錦袍,一式的斜背標槍,迎著東面隱藏在地平線下的曦陽之光,分外顯目。

那半臂錦袍是以素白的織錦裁剪而成,淡淡的銀色流華,沒有任何色彩與花紋,緊密厚實,箭矢也難穿透,在護衛親軍中只有戰功卓著者才可以得到都督大人親自頒賜的半臂錦袍,被視為崇高榮譽的一種。

他們所用的是精製的銀纓長漆槍,也與眾不同,那漆槍的槍桿、槍頭卻是黝黑無光,對比鮮明,騎士們一手攬韁,一手持槍,槍尾插在馬鞍右邊安裝的鐵環子上,槍桿朝天直立,在晨光下看去就像非常整齊的槍林在向前移動,隨著坐騎的賓士起伏而波動,他們屬於護衛親軍中的重甲騎士,老遠就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

而從西面逼近長安的騎士則黑旗飄揚,一隊隊騎士皆身著黑甲、黑袍,彰顯著一派冷峻肅殺、沉凝剛硬的氣勢。

四門緊閉的長安,城中喊殺鬧騰,四邊城牆卻一片死寂,守軍都屏息以待,只有飄動的旌旗獵獵作響。

雷瑾輕勒一下韁繩,跨下坐騎昂首長嘶,在廣袤的平原上撼人心魄之極。

頗具靈性的坐騎開始放緩賓士的步子,從快步一變為輕快步、快走步,再變為走步,最後以小碎步緩緩前進,隨著雷瑾放慢馬速,部伍中的旗號也連續跟隨變化,於是全軍亦放緩了進軍步伐,各色旗幟緩緩進入北門關城前的大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