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是讓河隴的一般百姓明瞭,現在是河西雷家當時得令,回回馬家力壓群雄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對於一般平民百姓,尤其是雷家的佃戶,藉著雷爵爺生辰的機會,帶上家養的雞鴨,趕上自家放養的牛羊,在祝賀爵爺生辰的同時更包含有順便來摸摸底的意思。
今年頭一批實行定額地租的佃戶,因為雨水還不錯,已經看到的收成,等再過一段時間收穫,上繳了賦稅和地租之後,估算剩餘歸己的收成,確實是比往年要多不少,這是實實在在,擺在眼前的好處。
租佃雷家各支各系田地的佃農,雖然大多數並不識字,更不識算籌,但擺在眼前的事實,以他們農民式的精明,也早就琢磨透了,定額地租給他們帶來的好處,要比由雷家提供農具、耕牛、住房甚至口糧等的分成地租要大,而且籤多幾年好處才明顯,年份少了都還不行!
但他們也明白,定額地租同樣和雷家發放的高利貸有關,雷家各支的長老已經說了,從雷家借貸的銀錢,用來買農具、耕畜、種子、肥料(注:古代在市場上流通,並且可以長途販運的主要是渣肥,即大豆、菜子等榨油後剩下的渣,也稱餅肥)、灌溉用水等,可減低利息;但若純用來度荒救飢,利息就不會降低,甚至還會酌情增加!
因此如何拿到一個合適的地租定額就變得很是重要,因為地租一定下來就要管好幾年,這是關係切身利益的大問題,怎能馬虎從事?
還有遇到水澇旱災或者蝗災時,分成租是多產多分,少產少分,不產不分,而若是改成定額地租,災荒較重時,是不是可以協商,根據實際收成酌減地租定額?或者臨時改定額租為分成租?
又或者可緩交或做工補償?又或者當年地租全免?
佃戶又是否可以商借柴草口糧?等等,這些關係佃戶自身利益的問題,對佃農而言實在太重要了!
還有一些農戶則盤算著是否可以找門路託人,把他們的子弟送到雷家的商鋪、貨行、牧場做僱工,不再種地了!(3-U-W-W)
豪強、官紳、文人、農民、僱工、商賈,各色人等,因為各自身份地位的不同,也就帶著各種不同的心情和想法來慶賀雷爵爺的生辰,有的憂心忡忡,有的滿懷希望,都希望能夠從這長達十幾天的生辰慶典中收穫一點什麼!
甚至連他們準備的禮物也各有特色——
農戶家,自然拿得出手的不過是時鮮果蔬、家養禽畜之類;
文人儒生多是送字畫條幅、文房四寶、印章篆刻、玉器清玩之類高雅的東西;
僧道出家人則不過是隨性送些玩器,佛像念珠經卷,以及字畫,印章之類;
商賈不外乎是些綾羅綢緞,金銀珠寶,珍貴茶葉,精品瓷器,寶刀寶劍之類;
豪強、官紳送的就是珍寶古玩,也有直接封了會票、田產房契,當作賀禮的!
總之,隨著雷瑾生辰慶典的徐徐落幕,各色人等似乎都達到了自己的一定目的,在表面的繁華輝煌之下,湧動著的無數潛流仍然在暗處奔流。
古浪驛的驛丞,姓氏怪了一點,姓胖,這是極稀罕的姓氏,萬萬人裡面找不出一個來。
上司也好,地位差不多的同僚也好,下屬也好,如果直接連姓帶名的稱呼他胖驛丞,胖大人,胖老爺什麼的,總是怎麼說怎麼覺得彆扭。
所以上司和同僚都只稱其字號,下屬則多稱其老爺或大人,久之,都幾乎忘記了他姓什麼!
胖驛丞大號叫胖甫,在古浪驛呆了這麼些年,油水著實也撈了一點,做個江南田舍翁綽綽有餘,一點也不困難。大概是披這一身綠官袍,腰扎烏角帶已經十年,都上了癮頭,也捨不得回去江南原籍歸田養老,加之元配生的兩個兒女都已經成家立業,因此上,在元配一病不起離他而去之後,乾脆把原先的側室扶正,就帶著他這扶正的妻室還有一個女兒,一家子逍遙的在河西地面上過著驛丞的幸福生活!
他這女兒胖氏小月,虛歲十七,其實長得水靈靈的,透著濃濃的江南靈秀風韻,而俊俏可人處,又有一點西北女子的爽朗純淨,討人喜歡。如果在中原內地,十七還沒有許婆家就是老姑娘了,在西北卻不算晚,但總之,也是該給女兒找婆家的時候了!
前不久,胖驛丞也備了禮物去賀雷瑾的生辰,那個奢華排場,歎為觀止。雖然雷瑾曾經在無意中讓他飽受一場虛驚,但在親眼見識了雷門的豪富奢華之後,有那麼一刻,驛丞胖甫曾經不無豔羨地想:如果我把女兒嫁給這雷爵爺,哪怕是做妾,這後半生小月也一定榮華富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