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不盡吧?
但轉念一想,胖甫又自嘲起來:胖家與雷家地位懸殊,直有云泥之別,八竿子都打不著丁點關係,我想這幹嗎?而且小月好歹也算是富人家的女兒,怎麼可以做人小妾?呸,這是做爹的人該有的念頭嗎?打住!打住!
在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後,胖甫也就漸漸把這茬事兒給忘了。
雷瑾生辰過去半個月之後,這日古浪驛神氣活現的闖進來一幫緹騎,足足有一百多號人,駿馬雕鞍,錦衣華服,腰佩一式的繡春刀,要吃要喝,囂張跋扈,令人側目。
這驛站的驛卒是見過世面,有眼力的人,而且本身也算是朝廷兵部的眼線,早已經從服飾上看出這些人是錦衣府的緝事官校,再看到他們出示的關防牙牌,聽他們說話的口音,顯示這些人全是直接從京裡來,並不是派駐人員,權勢更大,簡直是見官大一級,哪敢怠慢,一邊殷勤接待,一邊飛報到胖甫那裡。
胖甫聞報一路緊跑,到正廳裡一看:不得了,還是有重要人物給忽略了!
原來那些驛卒光顧著招待緹騎,不免就有點點子冷落了一位面白無鬚的錦衣人,這人也不作聲,也不著惱,難得的好脾氣,自坐一邊閒坐喝茶。
胖甫定睛細看,暗道:乖乖,這是內廷的太監,可是怠慢不得。
胖甫連忙上前侍侯著。
這太監姓陳,也不著惱,只慢慢的問些黃羊河農莊的事。
惹得胖甫心中猜疑:朝廷莫不是還要封賞雷爵爺?
古浪驛中,驛丞驛卒好一陣忙亂,終於把這些皇家凶神安頓好了,一夜無話!
中寨議事堂。
內記室、幕府的幕僚以及河西雷氏族裔各支系的長老們,齊聚一堂。
事先已經收到風,這些高層人員都知道情形有點不好,這京師的皇帝打算著把爵爺枷送上京,鞠審問案呢,這可怎麼好?
步聲橐橐,雷瑾穿著一件玉色羅褶子出現在堂上,昂然升座。
雷瑾心裡非常清楚這一干部下人等,最關心的是什麼,因此草草詢問了一些事情,略加指示後,進入正題:
“相信大傢伙都已經知道了一些風聲,但是大傢伙用不著這麼憂心!少爺我只是到京裡走一遭而已,遲早還會回來的!大傢伙還是照常過日子吧,該幹嘛還是幹嘛!少爺我在塞外征戰的時候,大家不也一樣過來了嗎?都放寬心!就是有些人告了御狀而已,水來土淹,兵來將擋嘛,沒有什麼的!哈哈—”
雷瑾正要說話,一個護衛匆匆進來,躬身稟道:“請爵爺趕快接旨。”
“哦,聖旨到了?”
“是,人已經進了寨門。”
“更衣!擺香案!迎旨!”
雷瑾鎮定自若地吩咐了一句,起身自到堂後更衣,稍時,蟒服衣冠束帶已畢,迎了出去。
這時,農莊內的氣氛顯得肅穆凝重,每個人心中都七上八下,不知會是個什麼結果,都替雷瑾捏著一把冷汗。
雷瑾迎出大門外時,送詔書的太監和錦衣緹騎已經飛馳來到。
依照帝國禮法,沒有朝廷爵位的人都遠遠避開了,只有一干封授了爵位的幕僚、護衛跪在大門外邊,那內廷太監甩鐙下馬,身手極是矯健。
那內廷太監反手取下背上的黃緞包袱,恭謹地捧在手上,由大門甬道昂然而入,穿儀門,進大堂,站立在匆匆擺好的香案正中。
雷瑾率眾跟著進來,重新跪下見禮。
那內廷太監向眾人喝道:
“雷瑾聽旨,其餘人等退下!”
待眾人退出,那內廷太監開啟黃緞包袱,裡面是一個朱漆描金盤龍匣子;開啟後,從匣子裡取出一個黃綾暗龍封套,最後從封套中取出詔書,朗朗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退下諸人在外邊只能隱約的聽見那太監正用陰柔尖細的嗓音宣讀詔書,但隔得遠了,任你耳力好,武技深,也聽不真切,都為之忐忑!
片刻,外邊諸人便聽見雷瑾叩頭謝恩,山呼萬歲的聲音。
隨即,便見雷瑾和那內廷太監狀甚親密的一起出來,雷瑾又把那錦衣華服,氣度不凡的內廷太監讓進花廳,吩咐準備酒宴。
過了一會兒,才傳出這頒詔的內廷太監竟然是錦衣府“欽差總督錦衣官校辦事太監”,人們習稱為督主、督監的陳準,外邊眾人也不由大吃一驚,這是皇帝身邊親信得寵的內廷紅人之一啊,勞動這等內廷太監親自出京來拘提雷瑾,鞫讞問罪,從未有過,這陣仗可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