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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部分

,並不是很貴。 但也絕不便宜,兵荒馬亂的年頭甚至是金不換的東西。 有錢也不一定搞得到手。 平虜軍將大量坯布、棉布、麻布作為士兵包札傷口的物資,這手筆不大,可也不小,是下足了本錢地。 不過,這些正在晾曬的紗條、札布,也都是傷兵營已經用過地回收物品,洗淨曬乾、薰蒸之後可以重複利用多次的軍需物資。 棉布雖然不算太貴,但西征大軍用量相當龐大,集中起來也是很大的開支,當然是能省一點是一點了,西北幕府也還沒有那個財力去大手大腳的浪費。

對於平虜軍,對於雷瑾,一個傷兵的價值絕對不是幾匹布、幾味藥材可以衡量計算清楚的。 四肢健全的傷兵,在傷愈歸隊之後所能起到地作用。 就是十個百個新兵也比不上的,更不用說在軍心士氣和勇敢作戰上的巨大激勵效果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危險境地,軍律是不允許放棄醫治傷兵的。

很多帳篷中都有傷兵的哀號呻吟,**、麻藥的時效一過,傷兵往往會感覺傷口更痛。 只有捱過一段時間習慣了,才會好轉;而且一個傷兵哀號呻吟,也會有其他傷兵跟著哀號呻吟。 當然,這也跟平虜軍並不提倡和鼓勵傷兵在疼痛時硬挺著不出聲的規定有關;某些傷勢士兵可能會感覺傷口很痛,如果士兵咬牙硬挺著不出聲,英雄倒是英雄了,硬漢倒也硬漢了,卻也有可能讓忙碌地醫師醫士忽略了一些重要的情況變化,錯過最佳的醫治時機,這是得不償失。 所以在傷兵營裡。 傷情如軍情,講究的是。 不瞞報不隱偽,不諱疾忌醫,感覺痛就要喊出來、說出來,沒有人會因此而笑話誰,逞英雄做硬漢應該是在戰場殺敵之時,而不是在傷兵營裡療傷養傷之際!

帳篷內外,血腥味、藥味、香薰味、雄黃味瀰漫,還有很重的硫磺味,郭若弼一行人很遠都可以聞到。 硫磺這東西雖然可以殺蟲止癢,軍中除了拿來當火藥,也當治傷治病的外用藥粉,用處大,庫存量自然也是很大地。 傷兵營中,帳篷內外撒硫磺粉自打雲南戰事之後也是平虜軍的常規了,驅蟲防黴還是很有效果的,不過不能隨便燃燒,硫磺本身有毒,薰燒硫磺對一些軍人常患的蟎疥溼疹還頗是有些效用,但需要由‘醫生’指導(古代的‘醫生’,是‘醫學’中學醫的學生或者未出師的學徒,含義與現在不同)。

醫事司的帳篷裡,只有兩個辦事軍吏留守,醫官們都在忙著醫治傷兵。 郭若弼、馬啟智只得又在轅門官的帶領下,視查全營的傷患。

在一個帳篷,兩個正蹲在地上忙碌地醫官馬上站了起來,郭若弼示意他們繼續醫治傷兵。 這個傷兵主要是燒傷地,兩個醫官正在給他換藥、敷藥。

馬啟智也多次受過傷,知道現在軍中醫治火藥、火油燒灼傷的藥物有很多種,譬如用蛤蠣殼炙黃研粉,以香油調敷;再譬如用白芨、自蘞、廣丹、寒水石、黃柏為末搽敷;還有用冰片、四香等燒研蚌殼為粉,以治火藥傷,又或者旱獺油、黃蓮、地榆、冰片配方等等,足有十幾種之多。 現在戰事趨緩,營地中也就以燒傷地士兵比較多,又需要每日換藥,其他那些骨折、刀傷的便沒有燒傷士兵這麼難醫治。 不過,他見到一個醫官正在用雞蛋清在給士兵身上一個小傷口塗抹,看著象是刀劍傷,不禁問道:“營中金創藥不夠麼?怎麼用上雞蛋這個偏方了?”

“大人,雞蛋清也是傷藥,象這樣的小傷口,用金創藥不一定比雞蛋好,又不容易化膿。 雖然是偏方,效果很不錯的。 ”醫官回答道。

在另外一個帳篷,郭若弼又看到一個大喊大叫,神志不清是士兵。 在戰場上廝殺的人難免高度緊張,弦繃得過緊,精神容易混亂,表現得異常亢奮,難以理喻,有些新兵甚至會瘋顛成狂。 這樣的人更加麻煩,調養休整比其他傷兵需要更長時間,也影響軍心,在敵前恐怕得一天三遍的把‘定心丸’給他當飯吃,醫官們也怕動搖軍心,臨陣出事就不好了,碰上瘋顛計程車兵也只好讓他們吃藥昏睡,也不指望這樣計程車兵上陣,誰還能跟半瘋半顛計程車兵講道理麼?若非這兒是後方的傷兵營,醫官們斷然不肯讓這瘋顛士兵喊叫的。

將整個傷兵營巡查一遍,與一些比較穩定的傷兵聊幾句家常,這足足用了一個時辰。 郭若弼、馬啟智都感覺到了,眼前醫官醫師人手缺乏已經是個問題了,在內地派遣的醫士、醫生到任之前,必須想辦法支應調劑。

兩位西征主將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聯袂巡查傷兵營,當然不是閒得無聊或者收買人心,而是察覺到西域的戰爭陰雲正在加速聚集,風雨將至,須要預作幾手準備了。

雖然說一將功成萬骨枯,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