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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情勢,若遭遇大敵或形勢丕變,軍中醫士必定更加捉襟見肘,傷兵勢必不能得到及時救治,西征大軍的戰鬥力是要削弱不少的,對軍心士氣也大是不利,這是讓郭、馬二位將領憂心不已的事情,雖然從內地後續派遣地醫師、醫士、醫生將會陸續抵達葉爾羌各處。 但遠水解不了近渴,眼前的局面怎麼熬過去?這是個大問題。
而且就算是內地派遣的醫師、醫士等醫官全員到位,可堪一用的‘醫師’、‘醫士’加上‘醫生’比現在的醫官員額多上十倍,以葉爾羌地域之廣大,能夠分派給軍隊的醫官仍然難免杯水車薪之憂,身為西征大軍主帥怎能不及早為計?
平虜軍的火銃火炮,自然都是極具殺傷力地。 葉爾羌前王室的殘餘勢力為了與平虜軍對抗,什麼瀝青火罐子、火油罐子、毒火煙彈悉數上陣。 兩軍對壘,禮尚往來,打死、砍死、射死、燒死地,除了敵人,也有眾多的自己人,眼睜睜看著同伴被燒成火人焦炭而束手無策的例子多的很。 士兵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能救的儘量救下來。 實在救不了的袍澤兄弟,也就只能狠下心腸幫其了結痛苦,落得痛快。
士兵們地戰傷,最多的是燒傷,是痛起來要命而且醫治繁難的傷病,至於刀傷箭創之類,卻是常見。 只是這人身血肉之軀,終究不是鐵打銅鑄。 誰也沒個鐵石心肝,跌打損傷流血瘡腫自是疼痛難免,而驚悸恍惚如同瘋顛計程車卒也不少見,除了指望‘定心丸’鎮靜安神,能收到一定效果之外,訓狗、溜馬、賭賽、歌舞、聽書等等。 都能舒緩一下士卒的情緒,蓄養士氣,以待沙場再戰。
這其中,主將長官的巡視看望慰問,也能收到不錯的效果,郭若弼的行伍宿將,打老了仗地,當然不會在這個事情上輕忽大意,士氣可鼓不可洩嘛。
看望慰問傷兵,是收買人心沒錯。 但激勵軍心蓄養士氣之效。 卻是古今如一,從來如是。 士兵們流血賣命。 也分值當不值當不是?苦戰惡戰下來,主將長官不能沒有一點表示,不說犒勞封賞,起碼是要表示一下心意,否則士兵心裡留下疙瘩,不滿的情緒一點點積累,其勢猶如抱薪救火,一個不好,就不是軍心士氣的問題了,很可能因為一點不相干的小事情而爆發出大亂子,士兵鼓譟譁變,最終釀成慘禍劇變也不是不可能。
這就是一個姿態,主將若視兵卒如草芥,兵卒視主將如寇仇也很正常;反之,亦然!
平虜軍經歷過四川、雲南戰事的教訓,總結經驗,戰傷搶救醫治的各個方面都已經有了大大改進,在西征籌備時期,就充分考慮到戰傷對軍心士氣以及戰鬥力地影響,事先的藥材準備中,就有大量的鎮痛止痛、鎮靜安神的藥材和成藥庫存。
譬如***根,譬如曼陀羅、鬧羊花、安息香、顛茄子、白米莨菪等,譬如鴉片、**等等,當然,絕大部分都是經過君臣佐使配伍、精心炮製研磨、裹制包裝而成的配方成藥,有很多味主藥其實就是江湖上口耳相傳的**、蒙汗藥、雞鳴五鼓返魂香之類的主要配方成分,概由歧黃道館大藥房、濟世製藥局、杏林大醫院惠民藥廠、峨眉大藥房、公孫藥局、雷氏大藥廠等承製,又分成多種不同的膏、丹、丸、散和藥酒、藥油等,以因應不同的傷勢。
但即便是這樣準備充足的情況,士兵仍然免不了疼痛呻吟,許多鎮痛藥物都是有毒藥材,必需慎用,絕對不能多用,某些傷情還必需禁用,否則治不好人,倒反而把人給治死了。
傷兵營是西征大營中最乾燥最乾淨地地方,地面在立營之前事先用火焚燒,營地又是居高向陽通風,排水溝深挖,營地中很多地方遍撒雄黃、石灰、硫磺地粉末,出恭入廁、垃圾穢物糞土的燒埋都有嚴格劃定區域,淨房廁所也指定專人每日輪班看管清理,嚴防蒼蠅蚊蟲滋生,營地每天傾倒地垃圾糞土穢物亦由專人每日輪班燒埋,乃至取水、用水、食物、用具、洗滌、沐浴、帳篷被褥薰蒸、傷員隔離,各有要求,營地規則和出入作息紀律都規定得極為細緻嚴格,不許違反,否則重重懲罰。 其中許多營地紀律,實際上在平虜軍將士人手一冊的《軍人手牒》、《士兵手冊》、《軍律須知》上都有詳細規定,只不過在傷兵營執行得更嚴格更細緻而已。
郭若弼、馬啟智帶著各自的貼身親衛入營。 先在各處帳篷間轉了轉。
在離傷兵帳篷較遠地地方,他們就可以看到許多晾曬著的棉紗條、細麻長布條披掛在晾繩上,在陽光下隨風擺動,如同森林一樣,這些都是用來包札止血的。 糧食、布匹都是可以直接當銀錢使的重要物資,雖然單個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