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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部分

紅苕純燒’,濃釅清洌,後勁十足,雖然是本地村釀,並非什麼遐邇聞名的名酒,但價格也遠遠超過了甘蔗酒——楊青雖是儒士本色,畢竟人情練達,他這攏絡人心之舉,卻是做得自然無比。

下酒菜卻是讓店家整治了一條肥碩的土狗,將整隻狗去皮,除內臟,清洗乾淨之後在內腔中灌上辣子、姜、蒜、花椒、茴香、大料之類作料,用白線縫合,清蒸之後起鍋,去除辣子等作料,再以狗油燒沸澆淋就成了。 按照店家的說法,那味道真是美侖美奐,給個皇帝也不做。

等著土狗裝盆上桌的工夫,主僕三人,就著一盤子鹽水胡豆、一盤子五香豆腐乾、一碟雞腳爪、一碗滷肥腸,再加上幾根老泡菜,便已喝出了抑揚頓挫,平平仄仄了。

第三章 司民之牧(下)

木訥沉默的店家,帶著一臉憨笑,將一大盆熱氣騰騰的狗肉端上桌來,肉香一下子便充滿了整個店堂。

就在楊青都忍不住暗咽一口饞涎的時候,門首一暗,卻是一個人無聲無息,如同鬼魅一般閃了進來。

兩名僕從戒備地注視著不速之客,不約而同的摸上了袖箭,一觸即發。

“慢!”

楊青急忙喝止,他已經認出不速之客是誰了。

來人正是與他合作愉快的賞金客‘捕風’劉邦,這廝當然不是唱《大風歌》的那位無業遊民出身的西楚沛公以及後來的前漢高祖皇帝,此劉邦非彼劉邦也。

劉邦身形短小,貌不驚人,然後舉手投足之間,靈巧敏捷,行如狸貓,顯然不是尋常人。 他其實曾經是寧夏邊軍遊擊營的斥候,在平虜軍中搏得了‘猛士’頭銜的軍功爵,也是一個殺人如麻的狠角,因為觸犯軍律而暫時退役回鄉,在內務安全署的鐵血營掛名領著幹餉,不甘寂寞的劉邦便在賞金會館謀了一份差使,又幹上了他的斥候老本行,專司偵伺打探、隱匿追蹤等事。

雙方雖然約定在婁山鎮會面,但並未約定具體地點,楊青主僕三人僅在這僻靜小酒店吃了一會酒,就已經找了上門,這位劉邦不愧是軍中斥候出身,‘捕風’之名。 實至名歸。

劉邦也不客氣,徑自坐在楊青身邊的空位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傾了一碗‘紅苕純燒’,道一聲:“晚到了一會,罰酒三碗,在下先乾為敬!”。 說著便是一仰脖子,一口氣牛飲而盡。 喝一聲彩‘好酒!’,又自傾了一碗,片刻之間,已然連幹三碗,卻是面不改色。

本來面帶不豫之色地兩個楊氏家僕,至此也不禁豎起大拇哥,同讚一聲:“好漢子!好酒量!”

楊青也不著惱。 只是吩咐店家上酒就罷了。 話說這劉邦也是‘猛士’軍功爵,雖然不是‘公’、‘侯’、‘伯’、‘子’、‘男’、‘上柱國’、‘柱國’、‘上護軍’、‘護軍’、‘上輕車都尉’、‘輕車都尉’、‘上騎都尉’、‘騎都尉’、‘驍騎尉’、‘飛騎尉’、‘雲騎尉’、‘武騎尉’之類將官、軍官的封爵或勳官,但論其身分地位,在西北也是可以與‘儒士’分庭抗禮的,雖然其人很有些草莽桀驁氣息,但卻是真漢子真性情。 楊青其實頗為欣賞這樣的人,橫刀立馬,馳騁疆場。 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的戍邊軍人乃是國之干城啊!

一頓吃喝,漸入佳境。

“楊先生,其中真相已經查得差不多了。 ”劉邦習慣性地壓低聲音,“米家的父輩就是依靠榨取佃戶血汗發家。 我西北兼併川東彌勒教地盤之後,米家靠著奴隸開採煤礦。 而且將他家在煤礦上地獲利先後投入錢莊、當鋪、藥房、油坊、南貨,現在已經是川東和貴州的大戶人家。

米家煤礦強迫奴隸長時間連續上工,而且經常虐待奴隸,礦坑‘走水’(火災)、塌方、冒水、爆炸層出不窮,很多奴隸死於礦難。

米家還利用從地方衙門拿到地特權,四處誘騙貧民去做礦工,從道理上來說,米家需要支付這些貧民礦工的工錢,但米家的工錢不但很低,而且還要以種種理由剋扣和拖欠這些礦工的血汗錢。 所有被誘騙而去的貧民礦工等於被米家變相監禁。 除非死在礦上,否則根本不可能辭工他就。

那些奴隸礦工。 活得豬狗不如,貧民礦工雖然稍微好一點,但也非常有限。

礦工經常吃不飽飯,礦坑的伙食吃多了容易拉肚子,不少礦工拉稀拉到便血,不少人甚至因此而死。

米家礦坑內非常潮溼悶熱,礦工們只能裹上牛犢褲在礦坑裡長時間勞作,以致不少勞工下半身潰爛,又得不到任何醫治,最後悽慘的等死。

礦工不斷地死亡,死了之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