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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部分

也不難,五個女官誦讀的主要內容他都明瞭無誤,過耳不忘,同時還有暇沉思一些別的問題,這等情形若是落在知悉雷瑾斤兩的人,比如綠痕等人,棲雲凝清等人,又或者落日聽梵的眼中,自然知道他的武技修為和境界定然又邁進了一步,正在以一種怪異的方式磨礪修行,探索著僅適合於他自己的獨特修行之路,畢竟,在消化分享了聽梵虔修天道得來的一切經驗,體驗了那種玄奧的天人境界之後,雷瑾不可能沒有一點變化。

至於他經脈臟腑中的內傷也因此好轉了不少,不再成為目下困擾他的主要問題,雖然這真氣運轉中的斷層和接續中斷仍然是極其可怕的心腹隱患。

眼下各路南征軍隊的進展還算順利,希望不會出什麼大的紕漏。雷瑾在心裡暗自思忖,帶著一點點僥倖的想著:眼下進軍順利,看來雲南的屯軍屯政、駐防兵備已經爛得差不多了,南征之舉雖然冒險,暫時卻也沒見有多大風險。

在沒有精心準備的情況下,冒險向雲南進軍,而且沒有前敵統帥坐鎮劃一指揮,這其實是一次相當輕舉妄動的南征,也是一次賭博,雷瑾確實有一點點心存僥倖,寄希望於運氣總在自己的一方。

但是事實會如雷瑾所願麼?那只有天知道。

隆冬暮色中的武威未見有多少蕭瑟,四方商賈行旅入城出城仍然來往入梭,絲毫不因嚴寒而減少,燈火汪洋,車水馬龍。

暮靄沉沉之中,店鋪官署的燈光燦爛,這便是繁榮的武威,河隴的中心。

一輛輕車一路駛過長街,這麼寒風肆虐滴水成冰的日子,氈簾子卻是掀開的,一個身著藏青玄狐風毛小羊皮袍的俊秀士子,手執泥金湘妃竹扇挑開簾子細觀街景,一點也不懼寒冷。

街衢上熙熙攘攘還盡是行人,兩旁店鋪櫛比鱗次,花果行,陶瓷行、內肆行、成衣行,紙行、南貨行、茶行、米行、鐵器行……

還有什麼針線鋪、扎作、綢緞、文房四寶甚或巫行、仵作、棺材行……

滿街商行字號的門首都掛著幌子,扎著綵樓,幌子便在來往行人的頭頂上飄動不定。

輕車轉入幽靜的街巷,滿城的燈火煌煌之下,這條街巷幽靜得彷彿世外之地。

輕車駛到了一處闊落宅院的側門停穩,車伕利落的跳下車,厚厚的車簾掀開,兩名唇紅齒白的俊秀士子相繼下得車來,赫然是換穿了男裝,戴了交腳幞頭的棲雲凝清和她的授業師傅峨眉閒月子。

閒月子低聲吩咐一句,車伕便聽命上階叩門。

咣噹吱扭聲中,厚重的木門落閂開啟,一個僕人模樣的中年人當門而立。

片刻之後,閒月子師徒倆便在僕人引領下舉步而入,這裡其實是峨眉派在武威的一個落腳點,閒月子這次北上除了因雷瑾的那句半開玩笑的戲言而來之外,也有意順便巡視一下峨眉名下的藥材行生意盈虧,並且峨眉長老們也是聽到了一些傳言,有意讓她來摸摸底,看有無機會將峨眉派的佛道勢力發展到西域以遠的地方,這後面實際上還有帝國佛道戒律會的一層意思在。

“凝清,你說你的侯爺現在在做什麼呢?”

“師傅——。”剛剛安頓下來的棲雲凝清粉暈上頰,“你怎麼也來打趣徒兒?”

閒月子微微一笑,棲雲凝清理了理思緒,這才隨口答道:“這時候一天的公務一般已經處置完畢,但還不到進晚膳的時候,如果沒有宴客,侯爺應該是在內宅中廝混吧。再不就是依‘經筵講學’之制,讓人誦讀弘文館、通譯館的一些新書節略。(注:可參看第二十五卷第四章)”

“經筵講學?聽說圍繞西北幕府這種較少講授各派儒學的‘經筵講學’,西北士紳對此頗有微詞,不少人公開攻訐西北幕府這是在‘以夷變夏’,以致這種爭論自開府以來一直就沒有停過?”

“是啊。”棲雲凝清點點頭,“傳統的‘夷夏’之說已經深入帝國士紳的骨髓靈魂,根深蒂固,又豈是朝夕就可改易?”

閒月子嘩啦一聲開啟摺扇,然而又合起扇子在左手掌心敲了敲,“為師看雷大人行事,只做不說,甚至做了也不說,一切以實用功利為主旨,而且總能找出一個堂皇的名義,在堂皇的名義下掛羊頭賣狗肉,十足的‘奸商嘴臉’。

偏生雷大人麾下的智囊謀士又這麼多,什麼事都能引經據典,從四書五經上找到堂皇的理據,好似怎麼說都是有理的一方,而且邸報、印書館、弘文館、通譯館、博物館、夜未央以及通政司下屬的說書彈唱藝人又全都在西北幕府的掌控之下,即使完全撇開西北幕府的強力威壓不談,輿情風向也是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