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夫人沒想到承恩侯竟然會這般手段對待自己的愛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良久才聽到承恩侯道:“夫人,這丫環不懂規矩打發了便是,采薇是六宮之主當朝皇后,你是當朝皇后的母親,承恩侯府的當家主母,怎麼能被一個丫環頂撞?”
承恩侯夫人聞言登時心中一笑,當朝皇后的母親?她不過是個繼室而已,而且還是個膝下沒有子嗣的繼室。而且妾大欺主,這不正是你柳夏康縱容的嗎?如今竟是問我,真是可笑。
只是她到底是嫁到侯府十多年的人了,再也不是那剛入侯府的懵懂無知之人,自然知道反駁無用,更是知道怎麼做才是最有效的,於是她便是虛笑著道:“是妾身管教無方,讓侯爺操心了。”
承恩侯柳夏康今年花甲之齡,只是他神色陰鷙,保養得宜,如今看上去也不過像是四十多歲將近五十的人而已。聽到夫人這般說,心裡倒也是滿意,他一家之主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遂繼續說道:“如今採蓉和長琦也都大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夫人有什麼看法?”
果然是這回事。承恩侯夫人不由想起小半個時辰前,丞相夫人宋氏和自己的一番交談,她陪笑著道:“妾身也擔心這事,今個兒楚相夫人倒是跟妾身提了這事,不過相府六小姐是庶女,怕是配不上長琦的身份,妾身不敢做主,還請侯爺示下。”
承恩侯府小世子柳長琦繼承其父秉性,風流好色而且胸無點墨,雖然弱冠之年卻是尚未婚娶,京城中知根知底的人家都不敢將女兒嫁過來,如今這婚事便是一直懸著。
可是卻也是有不少低品階的官員想攀附上承恩侯府這棵大樹,紛紛把女兒送進侯府,有些送到了世子房裡,有些則是被承恩侯笑納了。
承恩侯夫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繼續穩穩當當的過自己的日子,柳長琦很少在府中,柳採蓉常住柳州,她樂得清閒,只是如今這好日子卻是到頭了。
柳長琦鬧出流言沸沸,說是與相府小姐錦帕定情,結果卻不料那錦帕雖然是相府大小姐的,可是卻被轉送與相府六小姐了。
如今楚相夫婦先後來訪,明面上世道清其中誤會,原因卻是不言而明的。承恩侯夫人自然清楚,這場婚事裡面,自己沒有半點發言權。
“相府六小姐雖然是庶出,可是卻也是養在宋夫人膝下的,想來品行是沒什麼差錯的,這門婚事我看不錯。”承恩侯捋了捋自己的山羊鬍須,眯著眼睛想起了書房裡與楚思遠的交談。
品行沒什麼差錯?那錦帕怎麼還會無緣無故的到了長琦手中,莫非自己長翅膀了不成?承恩侯夫人心底裡冷笑一聲,面上卻是幾分擔憂道:“侯爺,這事,要不和宮裡娘娘商量一下?畢竟,娘娘最是……”
“不必!采薇是六宮之主,何須為這點小事心煩?”何況,楚思遠卻也是沒騙自己,鏡兒那孩子對相府的小姐也是有心的,將來大皇子妃也是出自丞相府。
長琦若是非要娶一個正牌嫡女,也太為惹人矚目了,反倒是不妥。
何況,如今承了楚思遠這個人情,對自己將來也是……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既是如此,那妾身便聽從侯爺吩咐。”
承恩侯很滿意妻子的順從,只是旋即想到什麼,“去把世子爺請來,對了,你修書一封到柳州去,採蓉給老太君守孝也三年了,如今都及笄了,也是時候回來了。”
“是,妾身還在想什麼時候去接採蓉合適,人已經安排好了,既然侯爺吩咐了,就儘快動身便是。至於長琦,今個兒一早便是出門了,也不知去了哪裡……”
承恩侯聞言頓時一怒,“還能去了哪裡,定是出去花天酒地了。”看到妻子因為自己動怒而顫抖了一下,承恩侯皺了皺眉,接著對柳林吩咐道:“去把那逆子給我找回來!”
柳林聞言點頭出去,果然在秦淮樓看到了柳長琦的貼身小廝傳文正被一群花娘包圍,嘴裡吐著瓜子皮道:“我家小侯爺豔福不淺,將來可是要迎娶相府小姐的,若初姑娘算……柳,柳總管。”
傳文連忙推開了身邊的花娘,跪在了地上,“哪陣風把您老吹來了?柳總管有什麼吩咐讓小的去辦就是,何必親自跑這一趟?”
柳林卻是不吃他這一套,“世子在哪裡,帶我去找他。”
傳文知道柳總管的厲害,哪裡敢推脫搪塞,一步三哆嗦地帶著柳林向樓上走去,三樓樓梯口指著最裡面的一間房道:“小小侯爺就在最裡面那間房。”
柳林走了過去,還沒靠近卻聽到裡面傳來的笑聲,“哈哈,若初姑娘果然是聰明人,沒錯,那